兩人故作鎮定的吃早飯，時不時瞟他一眼。

柳沐澤背靠椅子，一隻胳膊杵着臉架在桌子上，平時都是端正坐着的他，今天居然翹起了二郎腿，一句話也不說，就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

葉景安和秋子慕手拿筷子都是抖的，心裡感歎柳哥這壓迫感和威懾力比那些鬼強太多。

“柳……柳哥，你這樣盯着我做什麼？”秋子慕語氣弱到塵埃裡。

柳沐澤挑起眉毛說:“我在考慮要不要答應你，把我練成蠱這件事。”

“柳哥，我錯了！”秋子慕哭喪着，在床上給他磕了起來。

柳沐澤不可察覺的勾起嘴角。秋子慕這孩子老實，經不起吓唬，不像葉景安這二愣子，記吃不記打！想到這，又把目光移向葉景安。

葉景安一直在隐隐笑話秋子慕，感受到柳沐澤的目光偏過頭去說:“柳哥，嘿嘿嘿……别這樣看着我行麼。”

“聽說，我死了，還變成天使要求親你一口。”柳沐澤笑容有些詭異，語氣露出一絲玩味。

“沒這回事！”葉景安死鴨子嘴硬，臉上卻泛起紅暈。昨天被柳哥化作的小天使親這麼一口有開心，他今天就有多想死。

柳沐澤冷哼一聲，不想繼續讨論親不親的問題:“你倆不解釋一下昨天怎麼回事？”

“我們真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啊！”葉景安和秋子慕都快哭出來了。

“食物中毒，你們偷偷吃了些什麼？”柳沐澤嚴色問道。

葉景安眯眼看向秋子慕，覺得是他說能吃的野果子有問題。秋子慕想了想昨天吃的野果都是自己認識的，不應該中毒，好像就葉景安找到的那種有紅色果核的不認識。

兩人相互瞪着彼此，暗暗較勁，覺得是對方拿的果子有毒。

“你們還吃了很多種？”柳沐澤有點不可思議，這倆孩子心夠大，見個果子不認識都敢往嘴裡亂塞。

“呃……是的。”

柳沐澤沉默片刻，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說:“自己辦出院手續回來。”

柳沐澤回到家立馬泡了一壺濃茶，坐在沙發上抿一口，清清腦子。可能是茶葉放的多了有點苦，他微微擰起眉頭，說道:“躲在角落做什麼，出來。”

孫雅琴自以為躲得很好，聽他突如其來蹦出的這句話，吓得渾身一顫。蹑手蹑腳的走過去，站在離沙發一米遠的地方，低着頭不敢看他。

柳沐澤面無表情的喝着茶，冷不丁彈出一個字:“坐。”

孫雅琴又是一抖，直接同手同腳不會走路了，慢慢移過去。也就離沙發一米遠，等柳沐澤那杯濃茶都喝完了，她才坐在沙發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被那倆倒黴孩子折騰的夠嗆，柳沐澤覺得和這些鬼相處起來有種很輕松的感覺。

遇見聽話的，就好好跟它說；不聽話的，直接打呗，多省事。

這樣一想，就覺得眼前的女鬼很省心，顯然是那種會聽話的。柳沐澤瞥了一眼女鬼的表情，語氣也稍稍柔和了些說:“我有那麼可怕？”

這樣一問，讓孫雅琴本來都感受不到溫度的身體，突然覺得有一股寒氣湧了進來。

她點了點頭，有意識到了什麼，馬上搖頭。好像還是覺得不對，幹脆直接把頭低下去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怕，看這人并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但就是發自心底的怕。

“為什麼不去投胎？”柳沐澤問。

“我……我想留在他身邊，看着他。”她咬着嘴唇，兩隻手緊緊揪着自己裙子。

“僅僅隻是看看？”柳沐澤冷笑一聲。

孫雅琴猛地擡起頭，突然感覺膝蓋一軟，跪坐在了地上，傷心的哭了卻又怎能也流不出眼淚，歇斯底裡的對柳沐澤喊道:“我求求你給我次機會，我就想看看他……等我死心了，我就走，不會害人的。”

她越說越小聲，似乎陷入到一直絕望的情緒中，覺得眼前這個人不會放過她。

柳沐澤沒想到這鬼反應這麼大，什麼都還沒說，她整的跟要馬上被滅了一樣。難怪葉景安昨天說陪她演了一晚上戲。

明明生了這麼大怨氣，卻又不報複，留在人間不願走就為了看一看他，那當初何必自殺呢。想了想，這麼多年還就遇見她這麼一個。

“起來。”柳沐澤從兜裡拿出了一張符紙遞給她，“你取他一根頭發夾在符紙裡，燒了化成水喝掉，你就可以觸碰到他。”

孫雅琴愣愣的望着眼前這個看起來冰冷的人，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幫自己。

柳沐澤把符紙放在了桌子上，補充了一句:“用不用随你。”

“謝謝你。”符紙被她小心翼翼的拿起，這張符和葉景安對付她的那些好像不太一樣。符拿在手裡不會造成傷害，還有點點溫度。變成鬼後，這是唯一一次再感受到溫度。

柳沐澤沒再管她，給物業打電話叫人來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