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柳沐澤抱着那一大箱紙鶴來到餘杭山,他知道這些紙鶴不會有它們的去向,但還是自欺欺人地拿出一隻,擺在手上催動符咒。
紙鶴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慢慢從柳沐澤手中振翅飛出去,可飛了不到兩尺的距離便在空中自燃,靈體從中解脫飛向地面。
柳沐澤又試了好幾隻,結果都一樣,他自嘲的笑道:“不是說想你了,就疊紙鶴給你。以前不還求着我給你疊,現在我疊了百來隻,你怎麼一隻都不收?”
柳沐澤累了,看着盒子裡被囚禁在紙鶴裡的靈體,心有不忍,耐着性子一隻隻放飛。
“哎……還剩最後一隻。”柳沐澤拿起最後一隻紙鶴看了看,這隻紙鶴真是要多醜有多醜,“這隻是我疊的?”
他沒多理會,隻想解脫靈體後回去休息。這隻紙鶴跟之前的不同,放飛後沒有自燃,反而越飛越遠。
柳沐澤心跳停了半拍,怔怔地望着天空中越飛越遠的紙鶴,等着它飛到極限後自燃落下來。但紙鶴沒有如他所想,直接加速飛下山去。
“葉宸一!”柳沐澤跟失了魂似的,跟着它飛奔下山,追了一路回,發現它飛的路徑貌似是他們住的那家酒店。
酒店裡,葉景安正坐在床邊樂呵着玩手機,聽見窗戶發出微小的敲擊聲,他拉開窗簾看見之前柳哥疊的那小玩意在用嘴敲窗戶。
紙鶴看見葉景安之後,歪着小小的尖腦袋打量他會後,揮揮翅膀跟他打招呼,又敲敲窗戶示意它想進來。
葉景安揉了揉眼睛一看,沒眼花,真的是和他打招呼。要是換作以前,葉景安看見這場面,肯定覺得自己在做夢。不過現在就沒啥好稀奇的,比會打招呼的紙鶴還離譜的事情多了去。
葉景安打開窗戶,紙鶴飛到他手中停了下來。這紙鶴腦袋歪七扭八,翅膀一大一小,還有很多折痕。他又用手指給紙鶴翻了個面說:“這不是我疊的那醜玩意嘛,咋還認主飛我這裡來了?”
柳沐澤順着靈體氣息來到葉景安房間,猛地推開房門,看見葉景安手裡的紙鶴一怔。
“柳哥?”葉景安把紙鶴舉起來說,“你讓他飛過來的?它剛跟我打招呼唉,挺有意思啊,這又是啥秘術,教我玩玩呗!”
柳沐澤聽的一愣一愣的,那會他收到紙鶴好說歹說都有上百隻,也沒見過哪隻跟他打招呼,隻不過飛到他手上後,就立馬失去生機不動了。他拿過紙鶴看了看,狐疑地盯着葉景安。
“瞅我幹啥?”葉景安問。
柳沐澤拿起紙鶴端詳片刻後,往葉景安臉上砸。
“你有病吧?”葉景安撿起紙鶴,對着他臉砸回去。
柳沐澤:“……”
柳沐澤打開紙鶴,靈體在白紙上顯出的字是:你在哪啊?
他把白紙遞給葉景安說:“你能看到上面的字嗎?”
葉景安左看看右看看,這張皺了吧唧的紙上除了折痕,啥也沒有。
柳沐澤拿回紙,靈體還是沒有消失,他這回是真的懵了。這秘術無非是兩種結果,第一種是收紙鶴的人不在這世上,靈體自燃。第二種是人收到紙鶴,靈體完成傳達使命,從紙片中消散回歸自然。那今天是什麼情況?
葉景安看着柳沐澤緊皺眉頭,問道:“柳哥,你想啥呢?”
“這隻是你疊的?”柳沐澤問。
“是啊,當時蹲監獄無聊時做的,它咋了?”葉景安好奇道。
“你疊紙鶴時在想什麼?”柳沐澤又問。
“呃……我一定要告訴你嗎?”葉景安尴尬笑笑,“能不說嗎?”
“這很重要,說實話!”柳沐澤正色道。
“嗯……柳哥是小學生,還喜歡疊這小玩意。”葉景安憋住笑意,“覺得你腦子有問題,傻乎乎的。”
柳沐澤:“……”
“你到底幹啥啊?這小玩意有啥用?”葉景安問。
“這是我那至交好友教給我的,說是有事或者想他了可以疊紙鶴送過去。”柳沐澤說。
“哎喲我去,你們倆真夠悶騷的,有事發個消息打個電話不就行了,還疊紙鶴……夠浪漫的啊!挺大倆老爺們整這死出,還沒捅破窗戶紙,你們倆真就卧龍鳳雛對一塊了!”葉景安酸酸的說。
不過想了想也覺得合理,不正是因為柳哥不通情愛,不懂這些,現在他才有機會待着柳哥身邊鬧嘛。要是柳哥一眼就能看穿這些門道,肯定早發現他歪心思了,畢竟秋子慕這樣的呆瓜都能發現苗頭。若是發現這份心思,以柳哥的性子那肯定會與他保持距離,或者直接不搭理他了。
葉景安不想鬧得不再相見,或是見面連話也不說的尴尬局面。柳哥不通情愛也挺好,隻要他不說,不明顯表露,柳哥便不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