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目的地呈現在墨垠面前時,他看着那一方漂浮在上空的領域,心情極其複雜,簡而言之,就是這一幫人殺到他家了。
這片領域,是他昔日的傑作,由一塊巨大的飛石承載于空中,面積達到百丈方圓,飛石中心,鑲嵌着四大邪器之一的時光逆輪。
時光逆輪與天篆玉簡相同,其中的器靈都是由墨垠的分神所祭煉,再由他的精血喚醒。這些器靈,本質上都是邪靈,懷揣着吞噬墨垠主神魂靈的野心,期望借此蛻變為生靈。
墨垠巅峰時期根本就不把這幾個邪器裡面的器靈當回事,任他們再貪婪,在墨垠的絕對實力面前也得乖着。
但自從墨垠魂魄就剩一縷,寄生于幼貓體内得以重生後,事态就完全不一樣了。他看了那些邪器恨不得繞着走,生怕邪器的器靈出來吞噬他,所以他從沒回過被時光逆輪籠罩的堕神域。
金逸已經在域前等候,看到衆人走來,他立刻迎了上去,目标直指墨垠。他手上拿了一個被線穿着的小紅布包,要往墨垠脖子上套。
墨垠看着那個神秘的小紅布包,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警覺。他擔心那裡面裝着什麼古怪的東西,于是迅速紮進白曦的頸窩不讓金逸套。
金逸見狀,輕聲安撫道:“小黑,别怕,這是個好東西。隻有戴上它你才能進去。”
白曦還是往白曦頸窩裡拱,白曦擡手輕輕拍了拍他,而後他伸手接過金逸手中的布包打開來看。
墨垠從白曦的頸窩裡探出一隻眼睛,看着白曦從布包裡拿出一張折成三角形的黃色符紙,那符紙再展開,上面畫了猩紅太陽眼紋,同天命者額心上的太陽眼紋如出一轍。
看到這眼紋,墨垠心道好險,還好自己謹慎,天道在追殺他,這東西要是不明不白挂在身上了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
金逸在一旁解釋道:“這是天道固神符,裡面的邪氣重的很,極易擾亂生靈的意志。他們都帶着這種符進去,我們是用不着,但小黑弱小,他很需要。”
白曦聽完金逸的解釋,沒有多說什麼,默默地将符紙重新折好,放回小紅布包裡。他親手将布包系在墨垠的脖子上,同時傳音給墨垠:“安心,我已處理過了。”
墨垠放下心來,任由白曦将符系在自己的脖子上。而金逸則在一旁嘟囔着:“唉,這個小白眼狼,我給你準備護身符,你還跟我一點兒都不親。不行,我得多帶帶,培養培養感情。”
說着,他将墨垠接下來抱進懷裡,邊輕輕揉着他的肚皮邊道:“花易染在裡面盯着冥王呢,他讓我告訴你們,裡面人太多,不要打草驚蛇,每次一個人盯着就行了。這方領域有諸多詭異之處,所以把大家都叫過來,以後也有個照應。”
墨垠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他邪神墨垠的地盤,人多?瞧不起誰呢?
以前他自己一人要繞開那些邪器走,但如今天命者們都在身邊,他也沒什麼好怕的,于是由着金逸抱着他向上升騰。
要進入堕神域,必須經過一座巨大的通天石碑,那石碑高聳入雲,仿佛一根連接天地的支柱,石碑正前面刻着“堕神域”三個大字。
從外面看,這方領域仿佛隻有這一塊通天石碑,實際上這隻是表象,要進堕神域,必須要通過石碑的中心那個若隐若現的結界,從外界看去,隻能見到一片朦胧的光影,仿佛被一層不可見的力量所籠罩,難以窺見其真容。
金逸注意到許長宿和白曦都在凝視那三個字,于是興緻勃勃地解釋道:“這幾個字可真是有意思,說起來你們可能不知道,這裡以前可是邪神墨垠的地盤。他自己是邪神,卻還把領地命名為堕神域,這不是自己讨不吉利麼,難怪後來肉身都被燒成炭了。”說到這,金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墨垠受不了他這種嘲諷,扭身從他懷裡掙紮出來,跳到了白曦身上。墨垠心中暗自嘀咕:這毛頭小子什麼都不懂,我創建這片領域的時候,他們還沒稱我為邪神呢。想當年,我當年意氣風發,堪比神明,叫堕神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