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垠哪敢與許長宿多言,對于天命者這類頂尖修者來說,他的化形術法恐怕如同薄紙一般容易被戳穿,稍有不慎便會暴露身份。他連謝都不敢說,匆匆點頭,倉皇離開。
此刻,其他天命者已展開猛烈反擊。金逸娴熟地操控着玲珑塔,塔身散發出璀璨光芒,将四周的幽冥之氣一掃而空。同時,他利用玲珑塔第七層的能力,制造出短暫的時間停滞,為白曦等人開辟出一條通往冥王的路。
許長宿挺身而出,手持玄武盾沖在最前線,堅不可摧的盾牌擋下了大部分傷害。而花易染則在戰場的邊緣輕盈遊走,他張弓搭箭,一次次射出靈力凝聚的箭矢,雖未能對冥王造成緻命傷害,但卻有效地擾亂了其節奏。
然而,冥王畢竟身處他的主宰之地,即便露出破綻,也依然擁有着絕對的優勢。他接連不斷地發動猛烈的攻擊,試圖将天命者們擊潰。
就在許長宿逼近至距離他僅十步之遙的關鍵時刻,冥王驟然釋放出一股狂暴無匹的力量,如同山崩地裂般向許長宿席卷而去。
盡管許長宿傾盡全力進行抵擋,但在這股絕對的力量面前,他仍然像被洶湧巨浪卷起的孤舟一樣,被無情地掀飛了出去。
就在許長宿被掀飛、冥王稍有松懈的這一刹那,白曦從後方如疾風般沖出。他緊握手中的天啟劍,身形靈活地在戰場上穿梭,眼神冰冷而堅定,仿佛能夠看穿世間一切虛幻。他全身靈力激蕩,天啟劍驟然迸發出璀璨如銀的劍氣,猶如銀星劃空,以雷霆萬鈞之勢撕裂了冥王設下的重重防禦,劍尖直指冥王胸口。
下一刻,冥王身形一晃,白曦的劍尖精準無誤地穿透了他的心髒。冥王的身體猛地一顫,随即他的攻擊戛然而止。他緩緩低頭,凝視着刺入心髒的利劍,眼中曾有的瘋狂與執拗在生命流逝之際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難得的清明。
鮮血沿着他半張青色臉龐的嘴角緩緩滑落,他艱難地開口,聲音微弱無力:“天命者們,你們自诩代天立命,那必定會維護五界的平衡,對嗎?我若身死,冥界不會淪為混亂之地,是吧?”
此時,金逸托着金塔急匆匆趕來,焦急道:“白曦,你怎麼殺了他啊?你會被繁重的因果纏身,而且追查神秘力量的線索也會中斷的。”
花易染也自遠方趕來,他沉聲解釋道:“白曦沒朝着他要害去,是冥王自己移動了身體,才讓劍刺中了要害。”
白曦松開手中的天啟劍,雙手迅速結出金色的符印,打在冥王的傷口上,試圖穩住他的生命,他漏出少有的急切:“告訴我,操縱你的那股神秘力量,究竟是什麼來曆?”
冥王微微搖頭,每個字都透露出臨終前的艱難與掙紮:“我....我不知道...,我隻是....它的旗子,你們盯上了我,它....他就要我死。自從我…接受了那股力量,我…就不再是我了。你們…要小心,其他四界之主…可能也…”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完全消失,随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随着冥王的逝去,一直緊追血色“奧”們的兩個器靈驟然間失去了動力。它們如同迷失方向的飛鳥,在空中不斷地盤旋,似是在尋找承載他們的宿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陷入沉默,白曦自冥王體内緩緩抽出天啟劍,但冥王的身體卻依然屹立不倒,似乎随時都能再次暴起一般。
墨垠緊盯着冥王的屍體,總覺得危險還沒消除。
突然,他感到胸口一熱,原來是身上的天道固神符自燃了起來。他迅速摘下扔掉,卻驚愕地發現周圍人的符紙也紛紛自燃,火光在昏暗的空間中跳躍,每個人的臉上都映照着驚惶的神色。
緊接着,無數如蠶絲般纖細的細線從每個人的頭頂緩緩升起,這些細線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它們是每個人的意志所化。與此同時,更多的細線從外界飄來,與場内的細線相互交織,仿佛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指引,一齊湧向那兩個盤旋的器靈。
墨垠的心中湧起一股寒意,他終于明白了那隻幕後大手的真正意圖。當足夠多的意志被兩大邪器的器靈吞噬後,它們将蛻變為擁有自我意志的法則實體。這種存在将不再受生靈善惡觀念的束縛,那時,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将真正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