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易染反應迅速,從後面穩穩地接住了墨垠并将他控制住。墨垠掙紮着,但無濟于事,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白曦孤身一人踏上了天啟劍,化作一道流光遠去。
天啟劍與神行舟拉開距離後,白曦張開手。鮮血順着他的手掌滴落,在水面上散開一抹殷紅。這抹紅色在幽暗的水域中顯得格外醒目,很快就引起了上古靈物的注意。血腥味帶着天命者的強大氣息在水中擴散開來,對于那些嗅覺敏銳又渴望力量的上古靈物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強烈的誘惑。
白曦飛得并不高,幾乎貼着水面飛行,這樣更方便那些上古靈物鎖定目标。他的身影在水面上快速穿梭,而那些上古靈物則緊随其後,瘋狂地追逐着那抹鮮紅的誘惑。一時間,水面上波濤洶湧,魚群翻騰。
此時,墨垠終于在花易染懷裡掙脫開來,他渾身炸毛,匍匐在地上沖着花易染低聲怒吼。在他看來,無論這是不是脫困的必要方法,花易染都不該讓白曦獨自一人去冒那麼大的險。
但此時花易染卻無暇顧他,他全神貫注地操控着神行舟,沒有了阻礙的神行舟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與魚群瞬間拉開了距離。
花易染立于舟首,一邊操控着神行舟一邊雙手翻飛,快速地結出傳送陣法。
船的中心,一個複雜傳送陣逐漸浮現出來。它像是一個由無數光線編織而成的網,中心是一個明亮的圓點,周圍環繞着層層疊疊的古老符文,每一道符文都蘊含着深奧的空間之力。
墨垠此刻已無暇責怪花易染,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那個傳送陣上,生怕錯過任何一絲變化。他心中暗自計算着時間,期待着白曦能從裡面安全地走出來。
此時花易染卻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異常清明,不帶一絲酒意:“不用擔心,他一定會回來的,他也一定能安全出去。”
墨垠覺得花易染的語氣有些異樣,不由自主地擡頭望去。隻見花易染正手持酒壇,緩緩向遺恨淵中傾倒酒水,那雙桃花眼裡閃爍着一種奇異而深邃的光芒。
墨垠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回想起之前魚群出現前的那一幕——花易染的酒壇子從船上傾落水中,當時并未覺得有何不妥,但此刻見他特意往水裡倒酒,一切便顯得詭異起來。
一個念頭在墨垠腦海中閃過:難道那群大魚是花易染故意引來的?
想到這裡,墨垠不禁感到脊背發涼。他試圖縱身跳入傳送陣逃離,卻在空中被一股突如其來的紅色靈力緊緊包裹住。
花易染輕輕一勾手指,墨垠便身不由己地飛向了他,随後被軟綿綿地圈在懷裡,動彈不得。
“想和你單獨談談還真不容易啊,”花易染輕聲說道,“如今終于有這個機會了,走吧。”
說罷,他縱身一躍,跳入了水中。就在那一刻,一條巨大的魚影猛然出現,正是之前那條大魚。它張開着巨口,仿佛能吞噬一切,向他們迅猛地撲來。
墨垠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随後便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吞入了大魚的腹中。他們滑過一段漆黑、滑膩的路段後,眼前突然豁然開朗。隻見這崎岖不平的魚腹内壁上,竟然長着奇異的珊瑚和海藻。這些珊瑚形态各異,有的如鹿角般分叉,有的似樹枝般延伸,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将這未知的空間映照得竟然有幾分世外桃源的意思。
他們腳下的地面軟綿綿的,似乎是由大魚的肌肉和未知的物質構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巨大的、有彈性的肉墊上。這個空間異常寬敞,足以容納數十人站立,高度也足以讓他們直立行走而不感壓抑。
墨垠此時感覺到壓制他的力量松了一些,他趕忙奮力一掙,掙開了花易染的束縛落到地上。
而花易染似乎也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他左看看右看看,滿臉新奇的樣子道:“果然酒後吐真言,斷淵說的這個地方還真的存在。”
墨垠心裡清楚,斷淵正是魔尊的名字,但他又很驚訝:花易染來這方世界才不足把月,是什麼時候和魔尊勾搭上的?
來不及細想,墨垠隻知道花易染費如此周折将他抓到這裡,事情一定不簡單。他開始四處亂竄,想尋找出路。此時隻聽花易染道:“别白費力氣了,白曦找不到這裡,你也出不去。”
他盯着墨垠道:“我問你幾個問題,若要說謊的話……”他桃花眼一眯,露出一抹極具威脅的笑,“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