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煜自龍椅上東倒西歪地哈哈笑了一陣,而後撐着病體緩緩而立。
當他完全站直的瞬間,瘦弱的身軀仿佛變得頂天立地,廣袖一揮,憔悴容顔上便煥發出帝王威嚴。
朱煜負手而立,高高在上的俯視着滾落在地的墨垠:“ 一時的威風算什麼,如今還不是臣服在孤的腳下。”
墨垠掙紮站起:“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臣服了。”
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突然壓在墨垠的肩膀上,他的雙膝狠狠砸在地上。
朱煜用眼底的蔑視看他:“求饒,孤或許可以......”他咧嘴一笑:“或許可以讓你的死的痛快一點兒。”
墨垠故作震驚的看他:“呀,怎麼沒有人扶你就自己站起了,你不是很虛嗎?”
一股更強烈的力量猛然從上方灌下,墨垠隻覺得身上壓了一座山,喉嚨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朱煜緩緩從高台之上走下來,那股壓力也随着他的靠近越來越大,墨垠聽到自己的骨頭被壓得嘎吱作響。
朱煜慢悠悠道:“孤想知道,你的嘴硬,還是你的骨頭硬?”
墨垠先吐出了一口血,随後道:“都還行,比你好一些,你看起來像哪裡都硬不起來的樣子。”
朱煜冷笑:“孤倒要看看,把你每根骨頭都壓折那一刻,你的嘴還能不能這麼硬。”
墨垠頂着那重壓微微側身,護住了自己攥緊的右手。
朱煜一步步走到台階之下,在距墨垠十步之遙的地方,他停下,俯視着因為骨頭破碎而癱軟在地、隻能勉強跪着的墨垠:“怎麼?有想說的話了嗎?”
墨垠雖然擡不起頭,卻盡力擡眼看向朱煜,然後張開嘴巴,小聲地說着什麼。
朱煜不屑的笑了一下,矮下身緩緩向墨垠湊過去。
墨垠目不轉睛的盯着朱煜,右手微微松動又迅速緊握,自此确保自己的右手還能自如使用。
朱煜緩緩地靠近,但當他距離墨垠僅有三步之遙時,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望着始終緊盯着他的墨垠,忽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你不會以為孤真的會傻到讓你近身吧?你那點小伎倆,孤早就見得不耐煩了。”
言罷,他擡手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立刻抓住墨垠的右手,試圖一根根地掰開他的手指。
沒等那股力量真正發力,墨垠便主動張開了手,掌心裡什麼也沒有。
這下換墨垠哈哈大笑了:“占盡先機又怎麼樣?還不是膽小鬼一個,一隻空手而已,看你吓得那樣。”
朱煜蒼白的臉上浮現出青色:“住口!”
墨垠繼續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咳出血來,咳完了繼續笑。
朱煜終于忍無可忍,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墨垠的頭發,用一股力量撬開他的嘴。
朱煜抽出腰間鑲嵌寶石的匕首,刀尖直逼墨垠的舌頭。
墨垠心道,就是現在!他自靴筒掏出白曦給他的縛玉,一瞬之間捏的粉碎。
大量的白色絲線從墨垠的手心迸發出來,瞬間将面前的朱煜緊緊束縛住。
墨垠從地上爬起,在咯吱咯吱的骨裂聲中,隻聽“蹦”的一聲脆響,他疼的咬碎了一顆牙。
但他成功的環住了朱煜的脖子,将匕首抵到了他的喉間。
墨垠吐出咬碎的牙齒和鮮血,呵道:“放了花易染和魔尊,讓白曦進來!”
可被墨垠環住脖子的朱煜沒有示弱,沒有求饒。這出乎墨垠的預料,讓墨垠自心地生出一股不詳之感。
果然,下一刻,朱煜哈哈大笑起來,他猛地往前一探,自己将脖子撞向了墨垠的刀尖。
墨垠急忙抽回匕首,但為時已晚,朱煜的脖子上流出大量的血。
那些血突然燃燒起來,朱煜的身體更是見火就着,瞬間便成了一片小小的火海。
這一幕隻持續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朱煜化成的灰燼便幽幽地飄散在大殿的空中。
此時,從龍椅之後傳來了癫狂的“哈哈”笑聲。
“你都說了孤膽小鬼,就該想到,孤怎麼可能以真身靠近大名鼎鼎的邪神墨垠?”
聲音落下,另外一個朱煜從龍椅後的暗處緩緩走出。
墨垠壓下眉頭,多戰一刻對他來說都是極大的痛苦,但他無路可退,唯有緊緊握住手上的匕首。
糟糕的情況還遠不及此,當第一個“朱煜”剛走到台階處時,又一個朱煜從龍椅後走了出來:“邪神大人的眼睛留着也沒用啊,連紙人和真人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