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垠躺在一塊被曬暖的大石頭上,身體完全舒展開,陽光均勻的灑在他的每根毛發上,他惬意的咪起眼睛,半睡半醒。
這一小方空間被時光逆輪籠罩了,裡面的時間流速比外面要慢上十倍,因此,墨垠并不過于擔心時間的流逝。
他身後是一片沙沙作響的竹林,面前是一座清爽透氣的竹屋。
透過竹牆的縫隙,可以看到白曦正在竹屋裡忙碌,知道他是在為自己準備藥浴,墨垠的尾巴不由甩動起來。
過了半個時辰,白曦出來收貓了。他将墨垠抱進屋裡,抓着墨垠的爪子探了探水溫,問道:“燙嗎?”
在得到否定的答複後,他才一點點兒将墨垠放了進去,而後一手扶住墨垠身體,另一隻手慢慢往墨垠身上淋藥湯子。
墨垠:“嘿嘿,我以後找媳婦一定找小白這樣賢良淑德的。”
白曦手一松,墨垠整個滑進木桶裡。
他撲騰了好一陣,嗆了幾口藥湯子,好不容易扒住木桶邊緣,将頭露了出來。他咳的眼淚汪汪,一臉幽怨的看着白曦。
白曦的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微笑,仿佛春風拂過湖面,卻又迅速收斂,他道:“抱歉,手滑了。”
難得看到白曦有笑意,墨垠心中一動,故意松開爪子,重新躍進藥湯之中,水花四濺,藥香翻湧。
白曦的目光緊随着墨垠在水中嬉戲的身影,但眼中的笑意卻如同晨曦中的露珠,逐漸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
他伸出手,穩穩将墨垠托出水面:“再亂動骨頭又要裂開了。”
墨垠心裡雖有不甘,但還是聽話的安靜下來,任由白曦為他淋着藥湯子。
這安靜不過片刻,他便耐不住了,開口問道:“小白,你是隻喜歡糯米桂花糕,還是隻要是甜的都喜歡。”
白曦冷聲道:“都不喜歡,别叫我小白。”
墨垠:“那大白,所以你是喜歡糯而甜的東西嗎?”
白曦:“都不喜歡,别亂叫。”
墨垠:“那老白......”
白曦一捧藥湯子糊在了墨垠臉上:“閉嘴!”
墨垠咳了一陣,又安靜了一會兒,終是耐不住,甩甩尾巴,試探着開了口:“你為什麼每次都能找到那麼多竹子啊?”
白曦深吸一口氣,将墨垠雙爪搭在木桶邊上,讓他自己抓住,而後道:“看來是藥效不夠,你是不疼才這麼多話,等着,我去再拿些藥加進去。”
墨垠忙回身緊緊抱住白曦的手:“别别别,疼,真的很疼,疼的必須多說些話來轉移注意。”
白曦眉頭微蹙,盯住墨垠。
墨垠蹭蹭他的手腕:“你多陪我說幾句話就不疼了。”
白曦伸出另外一隻手,沾了些湯汁子,作勢要往自己那一直未愈的天譴傷口上塗。
墨垠忙出聲制止:“别,真的疼!”
白曦掃了他一眼,還是将那藥汁子塗到了傷口之上。
瞬間,一股如同烈火灼燒般的疼痛席卷而來,他指尖不由自主地顫抖一下。
白曦心中也是一顫,僅僅是皮肉之傷就疼成這樣,墨垠可是在重塑筋骨。
墨垠見狀,連忙出聲安慰:“其實貓不太能感覺到疼,我逗你的,我不疼。”
白曦再次扶住墨垠,動作又恢複了以前的輕柔,他主動開口說了話:“糯而甜的食物真的很不錯,改日我可以請你去我的識海嘗嘗。”
墨垠笑道:“那你可得把裡面的貓和貓爪都藏好。”
白曦不接話茬,繼續下一個話題:“我喜歡聽風吹竹葉之聲,所以每次都會找有竹的地方栖息,若是找不到,那便自己種一塊。我會禦竹之術,隻是這術法隻為栖息,從不會用于戰鬥。”
墨垠好奇地問:“那竹林旁邊為什麼總有一塊大石頭,也是你特意放的嗎?”
白曦點點頭:“有時候會放,放下後便不會在收走,那是天行者留給世界的機緣。
每位天行者下到世界後都會留下印記和機緣,許長宿經常會用紅星做印記,金逸會大張闊斧的造秘境,制造很多謎題,而花易染的機緣全在酒裡。”
墨垠:“奧~~”了一聲“那你豈不是要在每塊石頭上都留下一個貓爪。”
白曦深吸一口氣:“你若再這樣,我便不言語了。”
墨垠笑道:“别别,我不說便是,那你留下的印記是什麼?”
“月和竹……”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話聲中,藥浴已經接近尾聲。
白曦将墨垠提出來,用柔軟的布巾仔細擦幹他的身體,墨垠任由他擺布,目光一直定在白曦脖子上的天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