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擡目,撞上墨垠那堅定決絕的目光,心中不禁一顫,他瞬間明白了墨垠的意圖。
“你确定要在這裡嗎?”白曦傳音道,聲音中有毫不掩飾的擔憂,“你剛剛被業障纏身,太危險了。”
墨垠傳音回應:“如今的局勢,隻有置之死地才可能有後生的餘地,相信我,我能挺過去。”
白曦的眼睫輕輕顫動,他垂眸沉思了片刻。最終,他做出了決定,發動了時光逆輪。
周圍的時空如水波一般扭曲,這些扭曲的時空有意的繞開了某些東西,比如那些引神命燈,而後擴散出去很遠。
緊接着,在這扭曲的時空内,時光以百倍的速度瘋狂流轉,裡面的靈力被壓縮到了極緻,形成了一股股洶湧澎湃的靈力洪流。
這些靈力洪流如同找到了宣洩口一般,全部瘋狂地湧入墨垠的體内。
墨垠強忍着經脈被沖刷到要爆的劇痛,将那些靈力經過丹田再傾瀉出去。
太極圖案忽明忽暗,從容不迫的将墨垠爆發出的靈力傾瀉出去。
乾宇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但他隻是輕蔑的笑了笑:這種程度,還遠遠無法撼動祭壇,真是白費力氣。
他不再理會二人,轉而專注于那些逐漸綻放出金色光芒的命燈。
他心中默算:快了,我神族即将歸來,隻有百盞尚未召回神魂。
而墨垠此刻展現的靈力操控,已遠遠超越了他的境界範疇。
随着時間推移,這股異象終于觸動了天道的感知,神域上空,大片劫雲悄然彙聚。
乾宇仰頭凝視那祭壇上空聚集的劫雲,心中滿是難以置信:“他們之中,竟有人選擇在此地渡劫?”
白衣的是天命者,天劫早已曆盡,自然不可能是他,乾宇将目光投向那個黑衣人。
此刻,劫雲愈發濃重,其中隐約傳來陣陣沉悶的雷鳴,仿佛天際深處的古老戰鼓,預示着一場浩大的天劫即将降臨。
天道,那至高無上、統禦萬物的神秘存在,是一切法則的源泉。
神秘存在雖然暫時切斷天命者與天道的聯系,但任何力量都要基于天道的基本規則存在,天道可以被一時被遮蔽或覆蓋,但卻無法被替代或者消失,因為世界的本質永遠無法改變。
天道最常用的幹涉世界内的方式,便是降下天雷,那天雷之中蘊含着無盡的天道之力,足以震撼天地,摧毀萬物。
祭壇是逆天改命之物,由着天雷落下,一定會摧毀祭壇。
乾宇終于慌了神,他朝着墨垠大喊:“停下。”
墨垠哪裡會理會他,于是他沖向了祭壇。
白曦操縱時光逆輪全速運轉,将墨垠周身的時空調至最慢
沖進去的乾宇如同陷入了時間的泥沼,行動變得異常緩慢。
當他終于掙脫時空的束縛,從泥沼中掙脫出來時,隻聽“轟隆”的一聲巨響,天雷已經猛然降下。
也不知道裡面的黑衣人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天雷足足降了九九八十一道。
每次天雷劈砍而下,祭壇都會被劈得破碎一條縫。
乾宇焦急萬分,他忙着修補這邊,又去補那邊,試圖以自己的力量來保住祭壇。然而,一切都是徒勞。随着最後一聲“轟隆”巨響,祭壇終于轟然碎成了無數碎片,散落在地。
引神命燈上的金色光芒,紛紛掙脫将要熄滅引神命燈,回歸到神殿内對應的金身之上去。
也有很多光芒卻未能及時掙脫,随着引神命燈一同熄滅。
隻聽神殿方向傳來“砰砰”的破碎聲,是那些沒掙脫光芒對應的金身碎了。
朗澈,剛才還不可一世的神子,此刻轟然跪倒在廢墟之前,雙手緊握成拳,眼眶泛紅,發出極其痛苦的嘶吼聲。
八十一道天雷終于落盡,塵埃緩緩落下,遮蔽了天空。就在這片廢墟之中,一道長身玉立的白色身影緩緩走出。
他懷裡抱着一隻焦黑的半大貓貓,那貓癱軟在他懷中,無力地喘息着,貓的身體和爪子在那人潔白的衣衫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印記。
但是白曦全然不在意,隻是輕輕的,一下下的安撫着那隻黑貓。
乾宇心中的憤怒達到了極緻,他的眼睛紅的如同泣血,臉上的裂痕也開始緩緩崩解。
“是你們,毀了祭壇,沒了機會,神族也沒了機會!”他怒吼着,站起身來就要沖向白曦。
此時,幾道身影飄然擋在白曦身前。
一身着淡藍長袍的仙族對白曦行了一禮:“多謝大人相救,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越來越多的仙族自廢墟周圍鑽了起來,他們将乾宇團團圍住。
不久後,與白曦交涉過的那名藍衣仙族将生息命梭鄭重地交給了白曦。
他行了一禮行禮道:“這種東西還是交給天命者大人處理,至于乾宇,他傷害了太多仙族,我等需将乾宇帶回仙都,聽候發落。”
白曦點了點頭,這時,一位紫色仙族突然舉起一本經書道:“他身上竟然有清心經的原本,原本上面早就記載着怨氣會歸結到神隕之地。第一個傳播這本經書的人,一直都知道這個秘密,他圖謀不軌,意圖颠覆神人仙三界。”
此時,被牢牢控制住的乾宇突然大叫道:“那是天虞那個雜種的東西!你不是天命者嗎?你快去拿着這個查一查天虞的同胞弟弟朱煜!神族的覆滅,就是他們兄弟二人設下的局!天虞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明明已經當上了神帝,卻還要幫着人界設局覆滅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