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福告訴晏青雲前因後果。
甯知遠參軍前,曾趁着晏青雲去鎮安侯府找謝予臻的時候,叫來閻羅王,拜托閻羅王一件事。
甯知遠說,他此去龍門關生死難料,唯獨放心不下晏青雲。
他把晏青雲交給謝予臻照顧,若謝予臻好好對待晏青雲,那麼晏青雲跟了謝予臻也無妨。
可若是謝予臻對晏青雲不好怎麼辦,需得留一個後手,防着點謝予臻。
後手就是閻羅王。
甯知遠故意以閻羅王背叛地獄門為借口,将閻羅王逐出地獄門,從此後閻羅王失蹤,消失在江湖中,其實是恢複本名邱福,進侯府做了暗子。
這一做就是兩年。
當初甯知遠跟邱福說得明白,讓邱福監視謝予臻,暗中照顧晏青雲,非必要不得暴露身份。
哪怕再見到甯知遠,都不能主動相認,除非看見甯知遠發布行動解除的暗号,也就是說隻要邱福看見甯知遠拿出轉輪令,那麼便意味着時機已到可以暴露身份。
邱福向晏青雲一五一十講述明白,晏青雲震驚不已,想不到甯知遠昏迷前竟然還安排了人在自己身邊,若不是邱福今天看見轉輪令,他是不是準備一直隐藏下去?
甯知遠主動喚醒暗子,是想要做什麼?
“他想要我怎麼做?”晏青雲冷靜下來問。
“靜待時機,千萬不可絕望,不可沖動,”邱福回答說,“時機到了,門主會叫我聯系你,按他的計劃行事。”
晏青雲點點頭:“好,我記下了,我聽他安排。”
邱福道:“你有沒有什麼話叫我帶給他的?”
晏青雲從腰間解下鴛鴦玉佩,塞進邱福手中。
“把這個送給他,告訴他,玉有合體時,人有團圓日。我會靜心等待,不管經曆什麼都不會自暴自棄,也請他好好照顧自己。”
邱福應允,接過那枚雕琢精美的鴛鴦玉佩,轉身離去,步伐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絕。
晏青雲獨坐在鳥籠裡,這回心情完全不一樣,有了希望,看什麼都覺得順眼多了。
打破他好心情的是謝予臻。
謝予臻悠然走進花園,穿着一襲華麗繁複的衣裳,其上繡着精緻圖案,頭戴一頂玉冠,手拿畫着水墨畫的折扇,像個貴公子,閑庭信步地走了過來。陽光在他身後傾灑而下,許是背着光的緣故,他面目顯得有些深邃難以捉摸,生出一種神秘的感覺。
他叫仆人拿來一幅畫卷,展開後鋪在鳥籠地上。
畫是當初晏青雲和甯知遠在千秋城書畫坊裡買的,準備用來裝飾新房的那一幅《喜上眉梢》。
看來謝予臻叫人搜過晏青雲的家,從家裡搜出了這幅畫。
不知道爹爹怎麼樣,有沒有平安到達事先說好的目的地風華縣,謝予臻必派人追蹤,不知道會不會追上,爹爹年老體衰不懂武功,這一路會不會遇到危險?……
謝予臻用折扇輕輕擡起晏青雲下巴,審視了他一會,滿意地在晏青雲臉上看見隐忍的不甘和憤怒,伸出右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晏青雲的臉蛋。
晏青雲敢怒不敢言,躲開目光,看向地面。
地面的畫上,點點紅梅刺目,仿佛迸濺到紙上的鮮血。
一隻手向下,順着領口伸進去,同時扇子一直挑着下巴。晏青雲沒法低頭或者躲避,隻能像個木偶一般承受對方的侵略。
謝予臻把晏青雲的雲绮錦剝下,一層層扒開他的衣服,他故意延長脫衣時間,就像一個孩童得到喜歡的糖果後不舍得一口吃掉而要細細品嘗。
這是獨屬于謝予臻的用食時光。
終于,晏青雲被無情剝奪所有衣物,赤裸裸地暴露于空氣中,宛如一隻被遺棄的幼獸,在刺骨的寒風中無助顫抖。每一絲風都像是鋒利的刀刃,切割着他的心靈。他垂下眼簾,不願再看向謝予臻,卷曲的睫毛如同沉重的羽扇,黑鴉鴉的一片。
謝予臻更加滿意,審視的目光從上到下逡巡,眼神化作一把刀子,一刀一刀慢慢淩遲晏青雲的皮肉,把他削得鮮血淋漓,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隻剩一副骨架。
這時候的晏青雲才會顯露出真正的魅力來——這副骨架仍舊不肯倒下。
晏青雲選擇像一條死魚一樣,任其折騰。
謝予臻抓住他的腰,把他牢牢壓在畫上面,鐵鍊在他的動作中嘩啦啦響,伴随着風吹動曼珠沙華植株的聲音,混在一起聽起來有些刺耳。
晏青雲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被鎖鍊鎖住的雙手掌心沖上,虛虛抓了抓,彎曲手指再伸直,最終什麼都沒有抓住,徒勞無功地張開了手。
“聽說這幅畫是你親自挑的。”
結束了一次之後,在休戰的間歇,謝予臻趴在他耳邊,耳鬓厮磨。
“你怎麼挑了一幅這麼難看的?我送你的哪一幅不比它強?難道你不識貨嗎?”
晏青雲根本不理他。
歇了一會,謝予臻起兵再戰。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晏青雲的耳垂,對着耳朵吹氣,看見他忍不住縮起脖頸,帶着笑意低低說:“你是不是很難受?你是不是在想我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很簡單,等這幅畫……”謝予臻的手向下摸去,暗示着,“……被流滿、浸透,我就放過你。”
晏青雲當然不可能做到謝予臻的要求,所以謝予臻理所當然地進行下去。
他沒有像以前那樣給晏青雲喂藥,或者使用手段挑起他的熱情,他隻顧發洩自己的情緒,兇猛而暴戾,像一頭橫沖直撞的獅子。他有很多暴虐的情緒,多到快要把自己逼瘋,如果不能對晏青雲發洩出來,他一定會像弓弦一樣崩斷。
又或許,此時他已經崩斷了,他早已壞掉,沒有任何人能把他修補好。
“大夫說我身體有問題,懷疑我中了毒。”
謝予臻咬了一口晏青雲鎖骨上的胎記,嘗到口中的血腥味,伸出舌頭舔了舔,把鮮紅的顔色鋪滿上下唇。
“你說是誰給我下的毒呢?”
謝予臻面無表情地說,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晏青雲也同樣神色不動,對謝予臻咬自己沒有太大反應,對謝予臻質詢的話也沒有反應。在甯知遠昏迷期間他對謝予臻虛與委蛇,百般讨好,自然要竭力辯解,如今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有什麼好說呢?
謝予臻并不需要他的回答,繼續享用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