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幻靈池前,沈淮序先去了趟宗主所在的梅玦峰,這個封印是宗主所設,他想給顧容與解除封印,理應先跟宗主報備一聲。
目前還不确定他體内是否有靈力凝聚,幻靈池隻能檢測靈力波動,并不能給他破除封印,所以眼下還是隻能找宗主…
聽完他的講述,宗主薛辰頤隻是擰着他的胡子不說話,良久才皺眉道:“淮序啊,這個封印雖是我所設,但是若想解除,恐怕并非易事。”
沈淮序心中一緊,疑惑的看着他,問道:“為什麼?”
薛辰頤歎了口氣,這才開口道:“顧容與的混沌體質同樣千年難遇,次子日後非善即惡,一旦有了選擇,便是兩個極端。”
“為了扼殺掉這個隐患,我幾乎耗費百年修為做媒介,這才封印住了他的靈海,讓他無法修習任何道法。”
沈淮序聽的皺起眉頭,不解道:“宗主既然封印了他的靈海,還将他留在九重靈台,為何不親自教導他?”
“就是因為他的體質特殊,即使是我,也無法完全把握他的未來一定會心向善。”薛辰頤擡眸看着窗外在枝杈間翻飛橫穿的飛鳥,再次開口道:“私自封印他的靈海,是我之過錯。”
“上次聽你一言,我才恍若初醒。”薛辰頤目光移向沈淮序,笑道:“你聰慧異于常人,行事看法也比我們這些老古董通徹。”
“顧容與交于你來教導,我們都很放心。”
沈淮序面無表情,内心卻慌得一批:他可是未來的魔尊啊!你們放心,我都不放心…
“既然他如今是我的徒弟,我定會好好教導他,讓他一心向善。”沈淮序拱手行禮,告辭道:“弟子便不打擾宗主了,弟子告退。”
說罷便轉身朝外走,話已至此,宗主的意思就是他沒法,讓他自己想辦法,多說無益,還是自己想法子好了。
薛辰頤目送他出了殿門,直到看不見人,這才轉身坐會矮塌上,擡手拿起小幾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輕輕拿起白瓷茶杯,湊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随後輕歎口氣,目光深深。
一步錯,步步錯。
留下顧容與,并将其放在淮序身邊,也不知是對是錯…
沈淮序邊走邊考慮,如今顧容與體内的封印破肯定是要破的,但是宗主都沒辦法解除,估計他也有點懸。
眼下顧容與做了他的徒弟,他還是乖乖巧巧的小弟子,不是那個嗜血如命的魔尊。如今劇情掌握在他手中,一切還都來得及。
做了他的徒弟,先不說能力怎麼樣,好歹裝備得帶全。
“我記得,執戒長老那好像有什麼寶貝來着…”沈淮序皺着眉仔細回憶着,忽而眸子一亮,“想起來了,是一件超級厲害的防禦神器!”
十二域中的極地中傳聞有一座火山,綿延四十裡,生長着不燼之木,晝夜火光沖天,永不停息。
火中有鼠,重百斤,毛長二尺餘,細如絲,它的毛可以織成‘火浣布’,這種布料極其柔軟,防火防刃,是一件極品防護。
火鼠極為難覓,執戒長老遊曆數年,也不過尋到一隻死了的火鼠,取其皮織成了‘火浣布’。
“啊…要怎麼從執戒長老那讨來火浣布啊?”沈淮序仰天歎息。
他之前讓顧容與在幻靈池等他,眼下時辰還早,不如先去一趟竹影峰好了。
片刻後,他已經出現在了執戒長老的殿門前。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輕聲喚道:“二長老?你在殿裡嗎?”
見沒人回應,他便提腳朝殿内走去,“不對啊,這個點他應該是在自己峰裡的。”
剛進殿,就見執戒長老捧着一個木盒子從隔壁殿出來,見沈淮序在,也是愣了一下,不過瞬間展露笑顔,上前拉着沈淮序就朝桌子邊走。
“來來來!淮序,給你看樣東西。”執戒長老淩霜神秘兮兮的将木盒子放在桌上,随後緩緩打開。
盒子裡躺着一件紅的似火的衣裳,布料流光溢彩,他不禁伸手摸了摸,觸感柔軟而細膩,這材質不錯啊。
“這衣服…”沈淮序心中一喜,驚訝道:“是火浣布制成的嗎?”
淩霜臉上堆着笑,見沈淮序猜對了,點點頭,道:“不錯,之前為了織成火浣布,我可是費了不少精力。”
“我一直用靈力滋養,這火浣布果然神奇,你别看它現在其貌不揚,它會根據穿着者的身形而變化外觀。”
沈淮序衷心的誇贊道:“厲害啊二長老,這神器九州唯一件吧。”
“那當然,這件火鼠衫,不僅能夠抵禦火焰的焚燒,還能抵禦刀槍的侵襲。此等極品,天下隻此一件,無出其右。”執戒長老語氣驕傲。
沈淮序看着那衣服若有所思,開口道:“二長老,我有個不情之請。”
淩霜目前正激動着,直接應道:“你說。”
沈淮序深吸一口氣,“我想要這個衣服。”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淩霜的目光從火鼠衫轉移到沈淮序的臉上,不确定的問道:“哈?”
“送我吧。”沈淮序白嫖的臉不紅心不跳的,他的态度自然得就像是在問一個日常的問題。
淩霜大腦有片刻卡頓,随後手中厄罰脫手而出,他眼神淩冽,“想要,打赢了我再說!”
幾乎是瞬間,沈淮序擡手去擋,若水霎時而出,被厄罰在劍身上纏了幾遭。
沈淮序輕笑:“二長老,恐怕你就是找個由頭想跟我打一場吧。”
念力微動,若水消失,沈淮序趁機閃身避到殿外,“場外空闊,不若出來一戰。”
他站在殿外,回身望向淩霜,眸子亮如星辰,“倘若晚輩赢了,這火鼠衫,長老可願忍痛割愛?”
“你小子…倘若赢了我,這火鼠衫你盡管拿去就是。”淩霜手執惡罰應聲而出,他臉上并無不悅,反而是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
惡罰似蛇一般直沖沈淮序面門,他側身避過,一個閃身接近淩霜,劍刃淩冽如寒霜,直逼要害。
淩霜神色凝重起來,他的反應同樣迅速,厄罰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猛地收回,欲纏上沈淮序的脖頸。
“淮序,你是不是偷懶了,出招怎麼有氣無力的。”淩霜嘲諷道,接着他就笑不出來了。
沈淮序聞言輕笑,輕松躲過厄罰的纏繞,接下來的出招更是迅猛。淩霜将厄罰揮出殘影,才堪堪抵擋住沈淮序如暴風驟雨般的進攻。
他可不是偷懶,雖然有原主的底子在,可是他穿過來一無所知,也算是重頭開始,他這還是第一次跟人比試,出招總是有些遲疑。
不過很奇怪,有些東西仿佛刻在了他的意識中一般。
他隻需一念之間,身體便能迅速做出反應,這種與生俱來的适應性,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内,便與這具身體和神武若水達到了驚人的合一狀态。
這把若水劍他用起來更是得心應手,在他的手中更是如臂使指,得心應手。每當他念力微動,若水劍便會即時出鞘,舞動起來流暢而自然,仿佛這把劍本就是他的一樣。
直到沈淮序的劍尖精準無誤地停在了離淩霜瞳孔僅一毫之處,他那溫潤的聲音自上傳來:“承讓了。”
他意念一動,,若水随念消失,他朝淩霜攤開手,道:“晚輩就多謝二長老擡愛了。”
淩霜冷哼一聲,搭上沈淮序的手站起身,氣道:“你小子,就會惦記我們那點寶貝。”
認賭服輸,他堂堂執戒長老,豈會言而無信,召回厄罰,他雙手攤開,那方木盒子出現在他掌心,“拿去吧。”
沈淮序擡手在木匣子上輕輕一揮,那火紅的衣衫便被收入他的儲物戒中。
他朝淩霜拱手行禮,“多謝二長老。”
淩霜面上雖氣鼓鼓的,一雙鷹眸裡卻滿是贊賞,“果然是後生可畏啊。”
九重靈台仙氣缭繞,山巒間靈氣四溢,是修真界皆趨之若鹜的存在。
五座小峰更是各有各的特色,就好比宗主的梅玦峰,峰内景色按主人的心情所變化,上面梅林朵朵,如雲似海,可氣候卻是暖意襲人。
靈幻池,藏匿于主峰靈華峰後山的幽深之地,顧名思義,就是一方天然的恒溫池,将身體侵泡在池水中,池中的霧氣便會包裹在池中人周身,探測體内的靈力波動。
甚至多泡泡,還能滋養一下靈海中的靈核,好處隻多不少。
沈淮序解下外衣,身着一身裡袍,擡腳便進了池子,将身體沉沒在池水中,隻漏出一顆腦袋來。
視線移向還站在池邊的顧容與,他臉上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紅,手指捏着衣領遲遲沒有動作。
沈淮序輕聲喚道:“容與,下來啊。你不進來我也沒法細查你體内的靈氣。”
顧容與一雙眸子被霧氣籠的有些濕潤,他看着沈淮序那張清冷不摻雜一絲欲望的面容,暗中咬了咬牙,直接擡腳邁入池水中。
結果腳滑直接一頭栽在了水裡,狠狠嗆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