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新嫁娘和新郎官瞬間消失,顧容與猝不及防的暴露在了空地之中。
他右手微擡,手中骨扇霎時而出,他橫握在胸前,冷冽的目光凝視着粉袍青年,冷聲道:“我師尊呢?”
粉袍青年眉頭輕挑,語氣帶着一抹戲谑:“既然無心,何必如此上心?”
顧容與冷哼一聲:“為什麼抓他們?”
“他們自願做我們的信徒,奉獻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粉袍青年臉上挂着詭異的笑:“既如此,我們便拿走就是了。”
“你有病吧?”顧容與斥道:“他們隻是來求個姻緣罷了,怎麼就自願奉獻生命了?”
粉袍青年似乎覺得顧容與有些冒犯,冷了聲道:“紅繩已系,他們所有人的命線都掌握在我手中。”
顧容與捏着骨扇,輕輕扇了扇,忽而笑道:“殺了你們,是不是這什麼命線就自然斷了?”
粉袍青年足尖輕點,身體懸空起來,他緩緩坐在月老像前,笑看着顧容與,道:“你大可一試,隻是— —”
他話說一半卻停了下來,顧容與皺眉不悅,“隻是什麼?”
“你不想要回你師尊了嗎?”粉袍青年雙手環胸,不屑地說道:“殺了我們,他們的命魂也會随之消散。”
人身上三魂七魄,命魂乃是主宰。倘若人失去了命魂,那身體便如一個空殼子,徒留皮囊,跟死人無異。
顧容與微微蹙眉,目光在月老像跟粉袍青年身上徘徊,“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們是可以給人賜緣的月老啊。”粉袍青年語氣帶笑:“不如這樣吧。”
他擡手指向顧容與,唇角微揚,“你誠心祈願,我們便會讓你見到你想見到的人,如何?”
顧容與沉着眉看他,隻覺這人不安好心。他們能輕易的捏住人的命魂,又能悄無聲息的迷惑一鎮之人。
話說,這是粉袍青年第二次讓他祈願了。白天來的時候,他一直讓自己祈願,不過自己拒絕了。可師尊沒有,師尊祈完願便有些不對勁。
顧容與心中暗自思付,難道他們就是通過這個祈願做媒介,來控制住人?
師尊也不知道被他們帶哪裡去了,他若貿然攻擊他們,對方來個魚死網破,豈不是得不償失?
顧容與抿了抿嘴,“若是我按你說的做了,你們就能讓我見到我師尊?”
粉袍青年笑而不語,隻是擡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顧容與深吸一口氣,逐漸邁入廟宇中,走至雕像前,他擡眸看了一眼那詭異的泥塑,隻覺那道瑩瑩綠光仿佛一直死死的盯着他。
他雙手合十并在胸前,垂首斂目。視線剛進入黑暗之事,他敏銳的感覺到周遭的幻境變了。
他瞬間睜開眼睛,卻發現廟不見了,月老像跟那個粉袍男也不見了,他好像身處一片虛無之中,天地間唯剩他一人。
“阿與。”
一道溫潤輕柔的聲音忽然從四面八方傳入他的耳中,這再熟悉不過的聲線讓顧容與不禁瞪大了眼睛。
“師尊?”顧容與不确信地叫了一聲,忽而他的眼前出現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逆光而立,整個人仿佛包圍在了光中。他不禁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那人的真面目。
那道身影逐漸朝他靠近,随着光影的消散,那張如白玉雕刻般的面孔映入眼簾。
幽深如潭的黑眸,微微揚起的唇角,帶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眼角下的淚痣也似乎帶着極緻的誘惑,讓人不由想要輕輕吻上那一點深邃。
顧容與内心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沖動,想要将那道身影緊緊箍在懷中,與之融為一體。
他被自己心中的瘋狂驚到了,他居然對沈淮序生了這般的心思!
他忙搖了搖頭,打消掉心裡這股躁動的心思。他上前幾步,拉住沈淮序的衣袖,“師尊,你怎會出現在此?”
沈淮序眉梢微挑,眸中含笑,應道:“你不想見到我嗎?”
顧容與隻覺眼前的師尊與往日有些不同,平日裡的師尊,淡漠疏離,時刻克制着自己的情緒。
這眼前的師尊,好像變得溫柔些了…
顧容與皺眉撇開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焦急地說道:“師尊,他們抓了城中的人,若—”
話音未落,那道身影忽然貼近他,微微仰頭,唇上微熱的觸感,讓顧容與不由神情微滞。
他微閉合的唇被輕易的攻陷,柔軟的小舌在他腔内攻城略地。顧容與幾乎是本能地含住了那條柔軟,随後展開更猛烈的糾纏。
直到一聲低沉而細微的呻吟聲湧入耳中,如同雷霆般在他的心上炸開,他才從這種眷戀中驚醒,睜開了眼眸。
眼前的師尊眼眸半閉,神色中帶着一絲迷離,面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顯然已深陷于情欲之中。
顧容與猛地後退一步,迅速松開了與沈淮序的唇齒糾纏,他的雙手緊緊地抓住沈淮序的胳膊,仿佛在尋求支撐。他垂着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