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養了三個月後,沈淮序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是身體仍有些虛弱。
可有些事,不能再等下去了。
顧容與做完沈淮序給分派的功課,剛起身伸了個懶腰,就瞧見窗外一隻金蝶往裡飛了進來。
顧容與上前幾步,攤開右手,金蝶乖順的落在他的掌中,沈淮序的聲音從金蝶中傳來,“容與,來禁閣。”
話音剛落,金蝶瞬間化為金粉消散在空氣中。
顧容與掌握成拳,眉心深重,他斂下眉目,遮去了眼底的不明。
禁閣中,宗主薛辰頤,三位長老皆等候在此。
幾人面面相觑,最終目光凝向薛辰頤。玄憫率先開口打破僵局,“宗主,真的要解開顧容與的封印嗎?”
花池則顯得較為輕松,她雙臂環抱,語氣中帶着一絲玩世不恭:“解就解了呗,反正阿與是我們九重靈台的弟子,有阿序看着,能出什麼事?”
淩霜指尖卷着發,反駁道:“是沒出什麼事,隻不過因為那小子,淮序好幾次差點死掉罷了。”
想到沈淮序這次受的傷,衆人陷入了沉默。
與其說讓沈淮序去渡回生橋,不如說是宗門給他的一場考驗。
踏上橋身,便再無後退的餘地。若是決意要破除顧容與身上的封印,那便要承擔因此所造成的所有後果。
沈淮序一聲不吭,沒有靈力和神武的情況下,以肉身硬抗下回生橋的所有試煉。
事已至此,也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多謝宗主以及諸位長老助我一臂之力。”沈淮序從外間踱步而來,在他們面前停下,俯身做了一禮,道:“此法兇險,還須幾位替我們護法。”
薛辰頤捋着自己的長須,笑道:“那是自然,我們幾個老家夥在此,定不會讓你們出什麼差錯。”
花池點了點頭,幾步靠近沈淮序,擡手搭上他的肩頭,“沒錯,有我們在,你就放心吧。”
“對了,你徒弟呢?怎麼不見他來。”花池朝他身後張望了一圈,也沒看到顧容與的身影。
沈淮序笑了笑,擡起右手,指尖萦繞出點點金芒,幻化出一隻金蝶在他指尖煽動着翅膀飛舞。
“我已經傳訊給他了,估摸着就快到了。”沈淮序感覺到一股淡淡妖力的逼近,眸子裡閃過笑意,“來了。”
顧容與見宗派幾位有份量的都聚在這了,一時摸不準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他垂首沖着對面的人一一行過禮,随後看向沈淮序,“師尊,喚我來所為何事?”
花池杵着沈淮序,率先開了口,“你師父找到辦法破除你體内的封印了。”
顧容與眸子裡閃過一抹希冀,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瞧着沈淮序的臉,語氣帶着些不确定,怔愣問道:“師尊…”
沈淮序笑而不語,指着前面的神壇,沖他輕輕歪了一下頭,細聲道:“去吧。”
薛辰頤雙手捏了個法訣,神壇上瞬間浮現出一個巨大的淺藍色陣法,陣法中漂浮着晦澀難懂的符文。
顧容與盤腿坐在陣法之中,閉眸凝神,關閉五識。
沈淮序緊随其上,他對上薛辰頤的目光,随後輕輕點了點頭,面對着顧容與盤腿坐了下來。
二人已就位,三位長老互相對視一眼,紛紛雙手捏起手訣,待動作結束,三束靈力從他們指尖緩緩湧出,流入法陣之中。
藍色光芒忽然炸開,亮光直沖雲霄,靈力波動如漣漪一般,覆蓋了整座九重靈台。
待光芒漸息,禁閣裡的幾人被這股強勁的靈力波動震退了數米遠。
花池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站立不穩,幾乎要摔倒的淩霜,她調侃道:“呦,功力退步了啊。”
“是是是,我這老骨頭,豈能跟你比。”淩霜借着她的力站穩身形,笑着打趣道。
顧澤看着法陣中被光圈包圍住的兩人,目光轉向薛辰頤,提步朝他走去,語氣沉重:“宗主,此事的利弊,你可有跟淮序講?”
“這是淮序自己的選擇。”薛辰頤的視線從法陣移開,看向對面的幾人,面上神色不變,讓人分辨不出他心中所想。
花池輕輕歎了口氣,“你這徒弟,跟你性子一模一樣,不愧是師徒倆。”
她原地坐下,手中靈訣翻飛,“好好護住他們的魂體吧,咱們現在能做的也隻有這了。”
淩霜也席地而坐,手中捏着靈訣,閉眸不語。
顧澤也不再開口,徑直坐了下來,替沈淮序二人護法。
想要破除顧容與靈海上的封印,除了需要一件強大的法寶替他抗住天命,也需要一把利器能打開戒制的縫隙。
法寶已經有了,骨扇中無盡的妖力可以吞噬天罰。而沈淮序要做的,就是成為那把利器。
他的魂體從身體中剝離出來,緩緩進入顧容與的靈海之中。
之前他将靈力順着顧容與的靈脈流入靈海,試圖強硬破除封印。結果破除不成,他還反被重傷。
可如果他以身為器,用所有的修為去全力一搏,或許會成功破除容與身上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