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都怪那個蠢哥哥為什麼要挂她的名号:“不是我弄的……我不會啊……”
李忠頭大,一隻影妖已經很難對付,沒想到他們直接捅進人家老窩了,這可不就是上趕着送飯嗎。
他忍着刺眼的光擡頭一看,發現上面是一顆碩大的夜明珠:“丫頭,把那顆亮珠子打爆!”
沒有光,哪裡來的影子。
嗡嗡施展仙術打向夜明珠,碎渣掉了一地,瞬間暗下來,影妖也沒了動靜。還沒等他們喘口氣,愈發瘋狂的嘶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站在暗處的珍珠暗道不好,一閃而走。影妖失控,怕是主人出事了。
李忠重新點燃火折子,在暗處根本看不到他們的蹤影,隻能在火折子的微光下看到模糊一團。
大力憋着一口氣再次向法陣注入靈力,但這麼耗着總有力竭的時候,還得淪為影妖的晚餐。他咬咬牙:“嗡嗡,給我輸送靈力,越多越好,要快。”
嗡嗡猛地搖頭道“不行的,你是凡人受不住仙澤,沒有人護法容易死的。”
“死一個總比死三個強!快點!”
嗡嗡的眼眶濕潤,顫抖着手傳送仙力。縱使她修煉得再輸送懶散,靈力再稀薄,也是上仙之力,肉體凡胎經脈脆弱,極容易爆體而亡。
大力感受到體内橫沖直撞的靈力,咬住下唇,重新聚起靈力,撚出菡萏陣地法訣,一朵金色蓮花把三人包裹其中。
嗡嗡見大力冷汗直流,就要撤手,大力沙啞道:“别……停……”
一開口,暴露出下唇的血迹斑斑。
李忠此時的心疼都快從臉上溢出來,可惜他天生經脈不适合修習咒法,空有一身力氣,不然此時也不至于束手無策,讓弟弟頂上。
菡萏的花瓣一片片打開,展開成一束怒放的金蓮,金文流轉。大力嘔出一口血,身體打顫,目光卻是堅毅。
金蓮繼續變化,射出無數道暗器,快到出現殘影。
金蓮陣自發明以來,第一次有人成功展開到最後一層,守陣成殺陣。
四周一片哀嚎,血腥味彌漫,很快沒了動靜。
大力勁一松,身形一晃就要往下栽,一直盯着的李忠眼疾手快把人撈到懷裡,擦掉他臉上沾的血,淚水模糊雙眼:“你真厲害。”
嗡嗡哭的一抽一抽的,一張清秀的臉都皺起來,拽着大力的袖子:“你可不能死啊,聽到了沒!”
大力很想說點安慰的話,一開口卻是噴出一口血,意識也跟着馄饨不清,眼皮似有千金重,身體也在緩緩下降。
……
落衡迷迷糊糊醒來,感覺像是睡了很久,身體軟的提不起勁,耳朵裡嗡嗡作響,頭也跟着疼。他攢攢力氣,勉強晃晃頭,甩掉煩人的耳鳴。
他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鳥鳴。
微微睜開眼,陽光刺痛了眼又被迫閉上,等适應後,窗景框住的玉蘭映入眼簾,随風搖曳,自稱一畫。
他扶着床邊起身,身體酸痛的厲害。他自嘲一笑,沒想到這副身體弱成這樣,殺一隻修為高點的影妖已到極限。
房間裡彌漫着藥香,嘴裡好像也是苦的,他随意披件外衫,撐起身子往外挪,想出去喘口氣。
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淡淡的花香侵占嗅覺。他眯了眯眼,擡頭瞧了眼日頭,已經偏西。
他這覺睡的可真夠久的,真是難得。
“八哥!你醒了!”嗡嗡一見他出來,扔下手裡的紙筆沖過來就要抱,落衡都做好被撞翻的準備,她卻難得在他面前站定,一臉擔憂。
他還有點不适應這麼矜持的嗡嗡:“怎麼這次沒想着把你哥勒死?良心發現了?”
嗡嗡的眼裡又蓄上一包淚,一抽一抽的吸着鼻子:“你吓死我了……燕大哥背你回來的時候,你臉白的跟死了一樣……我……我還以為……”
落衡沒曾想一句話把小姑娘逗成這樣,慌忙擦眼淚:“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而且我是誰啊,我的命可金貴着呢,閻王小兒哪敢随便收——别哭了,醜死了。”
嗡嗡擡起哭腫的杏眼一瞪,手叉腰,拔腿就走。
“過來扶我。”
她又扭回來,乖乖攙上胳膊,還是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瞅他。
“你們這是做什麼呢,這麼大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