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反應過來,微微點點頭:“多謝國師。”
見她走遠,燕回趕忙去看平平,見他哭得一抽一抽的越發心疼,安撫地在背上輕拍:“你說你跑出來做什麼?吓到了吧?還好沒受傷,那麼粗一條鞭子打在身上該多疼啊。”
平平一愣,對那條傷臂吹得更加賣力。
該多疼啊……
大力替林深頂上,他快步跑來,一把揪住着平平後領,拎小雞仔一樣拎在手裡。
燕回一驚,就要去接,卻被林深一躲:“你幹嘛?還給我!”
林深一手掐着平平,一手在燕回傷口上摁下,頓時傳出兩聲悶哼: “這個小孩來曆不明,你就敢留在身邊?燕回,你的冷靜睿智去哪了?!”
“放開他!”
燕回有些半身不遂,叫嚣的傷口和頭疼雙重折磨,眼神帶刀死死盯着林深。
林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焦急樣子: “這個小孩剛剛突然閃現,所有人都看見了,你怎麼解釋?”
燕回看着平平缺氧脹紅的臉滿是擔憂:“他是半妖,有些靈力……”
“妖力?”林深氣極反笑,“欽天監上空布的是神瑛台的陣法,有一絲一毫的妖力都會被捕捉到。可是,你看見他娘的預警了嗎?!”
燕回不說話了,茫然地看着平平。
落衡聽着一場又一場的對峙戲,腦子直嗡嗡嗡地叫,缺氧讓大腦昏昏沉沉,疼痛的感覺越發強烈。
方才他強行動用靈力,這會正難受,又被這個什麼玩意拎着,想殺人的心都有。要不是束縛在這具身體裡,這會死東西還能站着算他輸!
突然,他咬一口林深手,卻忘了自己是個沒牙的,吃了一口鹹味,惡心得直接把早飯嘔出來。
林深感受到手上濕意,下意識嫌棄地松開手。
燕回眼疾手快把人抱在懷裡,打掉林深搶奪的手:“平平年紀小,未曾作惡,對我們沒有威脅,你不能動他。”
“燕回!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六界混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怎麼知道這副軀殼裡不是藏着個幾萬歲的老東西,就等着你虛弱要你命呢?!”
落衡瞪他一眼,但這圓嘟嘟的臉看着着實沒有威脅力。
你才是老東西!
剛剛被林深派出去的手下回來了,面色有些不好:“老大,張家糍粑鋪已經很多天沒開過門了,家裡……有一具高度腐爛的男屍……”
林深一哼,把平平強行抽過來,扒開他的衣服,裡面是暴虐的痕迹。
他扔了個禁制套住小鬼:“燕回你說,現在他是什麼?人?妖?還是鬼?”
“你輕點……”燕回目光擔憂地落在平平身上,卻見小孩一臉平靜,甚至有些怨恨地瞪着林深。
“剛剛國師怎麼沒一鞭子抽死你,你要為一己私欲要害死我們所有人嗎?”林深神色凝重,近乎有些乞求意味,“把以前的那個燕回還給我們吧。”
燕回落下手,神情落寞。
他不知道他忘記了什麼,一覺醒來所有人都說他變了。誰又能來告訴她,他曾經是什麼樣的啊?
他又該去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此時,陣法發生一陣轟動,北邊飛來一隻金蝶,躁動不安,光芒時隐時亮的。
燕回讀取金蝶:“城北王家,最後一個!”
林深在平平身上布下一道鎖魂令,隻要魂魄不離體,陣法便無法成功。
“所有人,出發,城北王家!”
燕回快步跟上林深,擔憂看着飄在他身後的平平:“帶上平平做什麼?他是受害者啊。”
“你的腦子被狗吃了?”林深不悅,“欽天監是個空殼子,兇手來奪魂誰能護住他?一旦魂魄被奪,邪陣成型你擔得起責嗎?滾到隊伍後面去!”
燕回悻悻跟在後面,他不知道他怎麼了,到底是哪裡做的不對,惹得這麼多人心煩。
大力故意落後幾步,走在他身邊:“師兄,你别生氣,林大哥就是說話沖,别搭理他就行。你的傷怎麼樣,需要包紮一下嗎?”
“大力,我是不是很差勁?和從前的我相比。”
大力搖搖頭:“我覺得沒什麼區别,對待朋友一樣溫柔有耐心,就像是對待家人一樣。”
燕回似乎明白了什麼:“是不是我太自私了,總想着要護着身邊人?”
大力不明白:“這不就是你叫我守護的意義嗎?錯在哪了?”
燕回苦笑一聲搖搖頭,想起國師口中那個人。每次想起他,他的腦子像是感應似的泛起密匝匝的疼,心口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憋悶。
“八哥這個人你有印象嗎?我是不是認識?”
大力一愣,攪着手不知怎麼開口,猶猶豫豫了半天道:“他是個很好的人,曾經對你很重要。”
“曾經?”燕回晃了晃頭,滿腦子都是玉蘭花下的身影,“他怎麼死的?和我有關系?”
大力不知道是否要和盤托出,那樣師兄會不會一輩子陷入自責,或者直接殉情?
此時隊伍前面發生騷動,傳來幾聲凄厲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