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
雲沼暴喝一聲,嘴裡的血腥氣勾出了男人獨占獵物的獸性。
來人怔在門檻處,沒有離去。
“滾……”雲沼正欲訓斥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扭頭對上雲博那副震碎三觀的愕然神情。
“……”雲沼匆忙從溫予甯身上起來,想解釋,但是眼尖的瞥見溫予甯的脖子上,被他啜出的兩個紅痕。
幹脆破罐子破摔好了。
雲沼不說話,随手将溫予甯的前襟拉好,同時怕溫予甯亂說話,給了他一個警告眼神。
雲博極速呼吸了好幾個來回,才消化掉剛才見到的一幕。
溫予甯咬牙切齒,憤怒與難堪交加,顯然是被逼迫的。
他不僅瞪着罪魁禍首,連同看雲博的目光也極為不善,誰叫這個罪魁禍首是他的好弟弟。
怎麼會這樣?雲博扶額,揉了揉太陽穴,腦海中不自覺勾勒完父親見到這一幕的畫面。
老父親定然提起大刀,一邊罵着“你個不知廉恥的東西”,一邊憤然朝着弟弟砍去。雲博無論幫誰都會傷到另一個親人。
腦殼生疼,調養多年沒有再犯的頭疼病又發作了。
雲博瞪着任意妄為的小兔崽子,氣道:“你給我出來!”
雲沼理了理衣衫出去了,吩咐良睦重新送一套衣衫給溫予甯。
後院,百年老樹已經長出了新葉,郁郁蔥蔥,為雲氏祠堂增添着生機,也預示着雲氏一族的昌盛繁衍。
可是,雲沼竟做出此等悖逆祖訓之事。
進入祠堂後,雲博點上三炷香,在青煙袅袅中朝着列祖列宗叩首認錯:“雲博沒有教導好弟弟,如今弟弟做出此等有悖倫常之事,錯全在雲博一人身上,列祖列宗若覺顔面無光,盡可懲處雲博,雲博願承擔所有過錯。”
雲博将三炷香插入香爐内。
在青煙袅袅蒸騰中,雲博再次三叩首,虔誠地認下所有錯誤。
可旁邊的雲沼卻是連跪都沒跪,筆直得站在列祖列宗排位前,義正詞嚴:“哥,這件事與你無關,為什麼要懲處你?更何況,這種你情我願的事又沒有礙着誰,根本就沒有錯!”
“你還狡辯!”雲博又點燃三炷香遞到雲沼面前,“磕頭認錯!”
雲沼偏頭不接:“我沒錯!”
“且不論溫公子是男子,就說你逼迫人家這一點,你還敢說自己沒錯?”
雲沼:“他遲早會心甘情願,我不過是早一些行使權利,有什麼錯?!”
“……”雲博瞠目結舌,望着弟弟厚顔無恥的模樣,他不禁扼腕,自己與父親常年出征,是不是對他管教的太少了,才導緻他叛逆至此?
雲博提醒他:“你知不知道,溫公子看你時,殺意藏都藏不住?”
雲沼根本沒放在眼裡:“無所謂,隻要你看好你身邊那位沈先生,不要讓他亂收徒。溫予甯就隻能一輩子留我身邊,他殺不了我。”
雲博揉了揉眉心處,呼出的氣是滾燙的。他忽然意識到,與不講理之人講道理是最愚蠢的事!
雲博便不再多費唇舌,而是想了個折中的主意:“這些年沒我和父親引導你,你被帶歪了也屬正常。你如果覺得新鮮想玩一玩,我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但是,如你說的,找個你情我願的人,放溫公子離開。”
“哥,你不會以為,我是随便什麼人都可以玩的吧?”
雲沼瞧着雲博那滿臉寫着“難道不是嗎”,不禁失聲笑道:“我想玩的人,隻有溫予甯一個啊。”
雲博:“……”
雲沼淡淡掃了一眼擺放的排位,無所畏懼道:“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我也不可能放過溫予甯,你們想罰我盡管來好了。”
說完便走,完全不給列祖列宗面子。
走至門口,雲沼側身頓足:“現在我與他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大哥就别費勁摻合了。有這功夫,你還是勸自己接受這件事吧。”
望着弟弟甯死不肯回頭的背影,雲博的心跟墜了個大定一般沉重。
……
從祠堂出來,雲沼反倒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連帶着腳步都要快上許多。
他要去找溫予甯,終于不用藏着掖着了。
繞過後廊,來至庭院前,還未進去,便聽見一聲聲刺耳的咒罵聲響起。
“生來就是勾人的賤樣,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下賤胚子。”
“哼,如此狐媚子賤.種,罵着都嫌髒嘴,姐姐,直接殺了他。”
聽着聲音,竟是江沐川與江郁離姐弟二人。
江郁離昨日見弟弟被人打的慘狀,不免心疼的厲害,今日便帶着弟弟前來讨說法。
不巧的很,溫予甯剛整理完衣衫從屋内出來,頭發還有些蓬亂,便撞見了氣勢洶洶的二人。
見雲沼不在,江郁離拉着弟弟憤然上前。
溫予甯身穿月白長袍,慵懶地從屋内出來,走在陽光下,周身似乎籠罩着一層柔和的光圈。他的皮膚非常白皙細膩,比起女子竟不遑多讓。腰間的寬帶勾勒出纖細而完美的腰身,讓被稱為“邺都第一美人”的江郁離不覺間摸了摸自己略有肉感的腰。
江郁離一時恍了眼。
旁邊一同前來的江沐川見她發呆,在旁邊瞧瞧拉了一下她的袖口,低聲催促:“姐姐,快殺了他。七皇子那麼愛你,肯定不會說什麼。”
江沐川多次想殺溫予甯,但次次都以失敗告終。此刻,機會再次到來,他不願再多廢話,隻想盡快除掉此人,免得夜長夢多。
江郁離隻看一眼,心中即浮出一個想法:此禍患若不除去,遲早影響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