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茶點下來,溫予甯沒有與江沐川撞上,倒是讓良睦放心不少。但是,錢袋子可就遭了大秧。
回到衙門,算了算中午請出去的葷菜,最後溫予甯還欠三個銅闆。
他拿着空空如也的錢袋子,一時陷入窘迫中。
荀墨從旁寬慰:“我不着急用錢,你下個月還我呢。”
溫予甯挺不好意思地點頭:“實在抱歉,下個月一定還你。”
荀墨滿心歡喜的露出微笑,他隻要還願意留在衙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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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睦回去後,将江沐川說親拉關系的目的告訴了為謙,讓他也防備着點。
為謙覺得這點手段太低級,十分不屑地說道:“色/誘?他有那個姿色嗎?”
“……但他可以找别人呀,你可記着把持住了。”
為謙覺得他小題大做,白了他一眼:“沒有人再有那個姿色!”
良睦聽到這話,再配上為謙冷漠的表情,剛才還有點擔憂的心蕩然無存:“那就好。等一下,再?你說再?你為什麼要說再?不會已經有人讓你把持不住了吧?”
良睦的兩隻眼内閃爍着八卦的小火苗。
為謙扒拉開肩膀上的手:“你很閑是不是?修剪花圃去。”
“老李已經在修剪了。來來,别害羞,聊聊呗,我幫你牽線。”良睦推着為謙就要進屋侃侃而談。
為謙知道要是被他推進屋,不吐出點什麼,明天也别想走出門。
他甩開良睦:“沒完沒了了是吧?天天跟你在一塊,哪有啥人,你看不到嗎?”
他也不給為謙繼續追問的機會,拔腿就走。
良睦仔細想想也是,他們兩人天天低頭不見擡頭見的,确實藏不住什麼秘密。
可是沒有就沒有,你跑什麼?
一連幾天,江沐川都沒有下一步動作拉攏二人,一度讓兩人以為他是要放棄了。
不過良睦和為謙很清楚,小人一天不使壞就渾身難受,他一定在憋其他壞心思。
果不其然。
這天傍晚,溫予甯剛從衙門回來,江沐川後腳就牽來了兩匹馬,一匹白色,一匹棗紅色。
看着兩匹高大的駿馬,溫予甯的臉色煞白,手腳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後退。
江沐川暗暗觀察了一眼溫予甯的情況,不由得對爹爹心生敬佩。怎麼自己就一直沒發現溫予甯還有怕馬的弱點,而爹爹僅從三言兩語的描述中就分析了出來。
隻是來的不巧,今天雲沼正好在這裡,不然定然要吓死他。
江沐川撇着嘴,可憐兮兮地上前,說道:“前些日子惹的予甯哥不高興,我回去輾轉多日,吃不好睡不下,我都要内疚死了。”
眼角擠出的那滴淚把感情一下子烘托出來了,雲沼之前因為江沐川姐弟上府打人,導緻現在并不怎麼待見他,但是被他發自肺腑的幾句話又感動了。
到底還是個孩子,晾他幾天怕是真的知道錯了。
雲沼指着他身後的馬匹,問:“你今天來做什麼?”
江沐川揉了揉通紅的眼圈:“昨天有人送我爹爹幾匹好馬玩,我挑了最好的兩匹來送給予甯哥,希望能和予甯哥冰釋前嫌。”
溫予甯的臉還是煞白的,他一直緊張地注意着兩匹馬,生怕它們突然暴走、揚起前蹄踩踏過來。
溫予甯怕的越厲害,江沐川越是高興。
最好一會兒能說服他上去騎一騎,就算不摔死,摔成個殘廢或者毀容都可以,到時候二哥自然會嫌棄他。
打定主意,江沐川朝着溫予甯說道:“馬都是訓練好的,予甯哥上去試一試吧,保證你會喜歡的。二哥最喜歡騎馬,予甯哥有了馬,以後就可以陪伴二哥左右,你們一起暢遊天地,當真是好不快活!”
溫予甯往後退開好幾步,問他:“你當真想與我冰釋前嫌?”
江沐川誠懇點頭。
溫予甯:“那簡單,我這人喜歡錢,你直接送錢就好。”
“……可那太俗氣。”
“我本就是俗人。”
江沐川與父親商量對策時,考慮的皆是他拒絕該如何應對,萬萬沒想到溫予甯非但拒絕,還幫他想好了退路。
江沐川看向雲沼求助:“二哥!”
雲沼知道溫予甯怕馬,倒也不逼迫他,而是說道:“好馬我那裡多的是。你就按他說的做,下次直接送錢,他要是再不原諒你,我為你做主。”
“好。”江沐川不敢反抗,隻能弱弱的應了一聲,“可這兩匹馬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予甯哥給個面子,騎上試一試吧?”
聽着馬粗重的喘氣音,溫予甯都怕的不行,怎麼可能去騎他。
溫予甯說道:“贈馬之情多謝了。隻是我這院子不寬敞,馬蹄怕是跑不開,我日後有機會去外面再騎。”
環顧四□□院,大約是春季來了,天氣馬上回春,庭院中新搬來許多盆栽,花花草草正長得郁郁蔥蔥,将庭院占了一半。
江沐川失望至極,看來今日是真的沒辦法讓他騎馬出醜了。
溫予甯又說道:“既然你贈我好馬,做為回禮,我也當贈你一件禮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