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了。”溫予甯低下頭把碗中的藥一口喝盡了。
大夫難得遇見知音人,瞌睡也醒了許多,開始與溫予甯唠起來:“感情刀緻命卻不要命,真可謂是天下最厲害的武器,碰不得碰不得喲!”
感情刀緻命卻不要命,是天下最厲害的武器!
當真有那般厲害嗎?
溫予甯躺在床上合不上眼,大夫的話一直萦繞在耳邊,久久不能散去。
或許可以試一試,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溫予甯下定決心,他掀開被子起身,又吵醒了旁邊趴在桌上打呼噜的大夫。
大夫睜開惺忪的睡眼,瞧着溫予甯憔悴的模樣,當真是沒有半分神采,他馬上阻攔:“公子可萬萬不要想不開啊!”
“大夫,我現在想的很開。”溫予甯摸了摸身上沒有錢,萬分抱歉地說道,“多謝大夫看病還收留我一晚,可是我現在沒有錢,麻煩大夫随我往将軍府走一趟。”
大夫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昨天送你來的人已經把錢付過了,你真的想開了?”
溫予甯莞爾道:“想開了,真是非常感謝大夫的開導。”
大夫也樂地哈哈大笑:“想開就好想開就好!”
*
雲沼徹夜未歸,在雲雨台買醉。
他将雲雨台的所有姑娘和小倌全叫了個遍,可是不是嫌這個太醜就是嫌那個太媚,一個沒看上不說,還把人全部灌醉,甚至雲雨台的老媽子都沒放過。
雲雨台一夜再無其他生意!
幸而雲博及時趕到,封鎖了消息,對外貼了個“停業整頓”的牌子,否則這一荒唐鬧劇定然轟動全城,雲沼抛下全城安全跑去喝花酒的事情也定夠他喝一壺。
清晨,外面已經亮了,可是宿醉的雲沼還未醒。
雲博怕人看到,大清早的連窗戶都沒打開,滿屋的酒氣熏的他腦瓜子嗡嗡的,也跟醉了酒一般。
雲博又陪了接近半個時辰,雲沼終于擡起眼皮,眼底的迷糊還沒有散去,雲沼又開始嚷起來:“酒,給我上酒。”
雲博端來一杯水送至床前。
雲沼也沒看清,抓起就喝,咕嘟咕嘟下去幾口才發覺味道不對,氣的他怒甩杯子,碎瓷片頓時濺了滿地。
“你算什麼東西,敢戲弄老子?”雲沼揪住雲博的衣領,扯着他就要算賬。拳頭還沒落下去,他忽然怔住了,“哥?”
雲博看着他:“清醒了?”
雲沼揉着太陽穴,醉了一夜酒,胡茬都冒了出來。
雲博望着滿地狼藉的酒瓶子,問他:“鬧這麼大一出,能說說怎麼回事嗎?”
“沒什麼。”雲沼不想再提半個字。
雲博定然也能猜測出幾分:“與溫公子有關?”
聽到“溫公子”三個字時,雲沼才稍作遲疑,但很快就恢複正常。
雲博提醒他:“溫公子昨夜一夜未歸……”
雲沼:“不要提他,哥,以後都不要再提他了。”
“你……”雲博歎息一聲,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算了,不提就不提了吧,“還能走嗎?能走就跟我回去,擅離職守算什麼事?”
“嗯。”雲沼應了一聲但是沒有動,他繼續雙手捧臉,不想讓别人看到他的脆弱。
他不動,雲博幹脆也搬了個椅子坐下,安安靜靜等着他。
許久之後,雲沼才指着自己的心口處,呼吸有些不順暢:“哥,我好難受啊!我這裡好疼,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酒喝多了就會這樣,回去喝點清粥暖暖胃。”雲博準備上前攙扶,隻見雲沼搖了搖頭。
雲沼:“溫予甯走了,他走的時候,我這裡就開始疼,疼的我受不了。”
雲博不曾經曆過感情之事,但他曾經有過一次這種情況,就是在母親去世的那幾日,他也是疼的喘不過氣。他當時沒日沒夜的練功,隻為了讓自己更強,保護身邊人不再離開自己。
但是面對雲沼的這種情況,雲博覺得棘手,不知道練功能不能幫他度過。
雲博攙扶着他:“你先随我回去,我請濯清先生來看看,他見多識廣,一定有辦法。”
雲沼還捂着心口,他隻能跟着雲博回去再看。
将軍府外的石獅子旁,一個人影蜷縮在角落,看起來非常可憐。
雲博扶着雲沼還未走近,那人便起了身。
雲博忽然停下腳步。
雲沼也随之停下,不解地問道:“哥,怎麼了?”
一邊問,一邊擡頭往前看去。
一個白色的身影忽然撞了個滿懷。
“我沒有地方去。”是溫予甯的聲音。
雲沼的身體僵硬住。
溫予甯在他懷中蹭了蹭:“你還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