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頌安放下了筷子，用濕紙巾擦拭着嘴唇，語氣溫和地說：“這份工作的人選是不可替代性的，所以不适用這句話。而且能說出這句話的老闆，大概不會太愛惜手下的員工。”

也就是說，宿羽是獨一無二的。

“我明白了，我會珍惜這份工作的。”宿羽眼波微動，無比認真地說，“能遇到喬總這樣的老闆，我運氣真好。”

喬頌安拿着紙巾的手頓住了，她将濕紙巾緩緩放下，定睛看向宿羽，隻見她目光笃定，仿佛有着愚公移山的毅力和勇氣，像極了公司新項目下鬥志滿滿的員工。

她眼皮一跳，那些能對員工脫口而出的鼓舞人心的話，一時間卡在了喉嚨裡。

宿羽也放下了筷子，說：“總之，謝謝你……”

“不客氣。”喬頌安微微一笑。

飯後，兩人去看了看老大，似乎比剛來的那會大了不少。

老大有何藝照料，她們才安心回卧室休息。

到了下午，攝影師提前和宿羽溝通了動作，宿羽一一應下。

還是上午的化妝師和造型師幫宿羽打理。

宿羽穿上婚紗走出門，與剛出門不久的喬頌安打了個照面。

她目不轉睛地穿着喬頌安身上的魚尾婚紗，定制的婚紗将她纖細的腰身和腿形完美地勾勒出來，流光溢彩的珠寶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白皙了。

“好漂亮……”她忍不住驚歎道，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起她們的第二次見面。

那天晚上的事她還是記不清了，但是那天早上，喬頌安穿着一身白裙，優雅知性，讓人根本挪不開注視的目光。

而此刻，那條栩栩如生的魚尾上還點綴着碎鑽，在光下熠熠生輝，像是一束日光照進海裡，魚尾反射出的粼粼波光。

“你這樣也很美。”喬頌安也正在看着宿羽，目光一瞬不動。

宿羽穿着的是挂脖領的重工婚紗，挂脖領的設計搭配奢華的項鍊，襯得宿羽的脖頸更加優美。

喬頌安第一次注意到宿羽，除了她專注工作的目光，最突出的就是這天鵝頸。

她低頭時不太顯眼，和普通的學生沒兩樣，喬頌安隻是掃了一眼，并沒有注意到她。

直到送咖啡的服務員過來，宿羽擡起頭，脖頸顯露出近乎完美的弧度，喬頌安才将目光落在了那張清麗的臉上。

“你會不會覺得，隻是拍個婚紗照有點可惜？”喬頌安緩步上前，靠近了些，微微掀起頭紗，貼在她耳邊輕聲說，“如果你想辦婚宴的話，我讓人準備一下，最早一個月就能搞定。”

宿羽掰着指頭，小聲說：“不會呀，能穿着這麼漂亮的裙子拍照已經很好了，而且婚宴應該很麻煩吧？要确定來的人，還有很多不認識的人。”

她真的不想和一群不認識的人敬酒吃飯。

她十幾歲的時候，跟着父母去參加婚宴，看着他們和主人家推搡着份子錢，一個作勢不收，一個非得讓人收下，總覺得很麻煩，為什麼不能大大方方收下然後感謝呢？

在餐桌上也是，一群從未謀面的人說着沒營養的話，話題總會引到他們小孩身上，于是她又要被數落。

宿羽從回憶裡撤了出來，眼波微動，她想，喬頌安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應該也不會去辦這個婚宴吧。

隻見喬頌安嘴唇勾起一抹笑意，從頭紗裡出來，擡手整理了一下被她弄亂的頭紗，指尖似是不經意地蹭過她的耳尖：“因為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我沒準備。”

宿羽眨了眨眼，眼神中閃過一絲茫然：“我以為，你怕見到我的人太多容易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