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言之起了個大早，睜開眼就看到床邊坐着個人，正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眼底一圈黑眼圈特别明顯。此人就是麒麟行動組網絡技術專員宋祁溪，智商接近200的話痨黑客。

“你好早啊！”成言之似乎早就習慣了，沒有大驚小怪，她揉揉惺忪睡眼，懶洋洋地坐起身來，背靠床頭，“你是不是一晚上沒睡？”

宋祁溪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使勁點點頭。

成言之竊以為宋祁溪的眼睛就應該列入世界第九大奇迹才對，畢竟誰家程序員能保持裸眼視力5.3呢？簡直就是超能力嘛！

“有什麼新發現嗎？”成言之太了解宋祁溪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從來就藏不住秘密。

“當然！”宋祁溪驕傲地拍拍胸脯，“你不想想我是誰，”她豎起拇指自誇，“宋姐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你是真的很想我叫你宋姐耶！”

成言之都無語了，宋祁溪總是拿年齡說事，非要揪着自己比成言之大兩歲，吵着嚷着要成言之“尊稱”她為宋姐，就像她們“尊稱”孟端生為孟媽媽一樣。

“我比你大兩歲，你不叫我姐姐，你就是沒禮貌。”宋祁溪沒有糾纏稱呼問題，迫不及待地分享了奮鬥一夜的搜查結果，“結果就是沒結果。”她雙手一攤，“我排查過近三十年來，發生在國内的惡性事件，交叉對比受害者嘴裡被塞入硬币的情況，最終查出了五起行兇手法符合條件的殺人案。”她記憶力超強，背信息都不帶卡頓的，“最早一起案件發生在二十五年前，兇手已經在五年前死于肝癌。最近一起案件發生在三年前，證據确鑿，兇手伏法後被判處無期徒刑，至今還在監獄裡服刑。另外三起案件是同一個兇手所為，十五年前伏法後，被處死刑立即執行，人已經沒了。”她輕描淡寫道，“噗！都沒了！”

“嫌疑人都沒了，”成言之平心靜氣地說，“我不認為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地方？”

“哦！這些人分布在天南海北，要是調查起來，肯定特别費勁。”宋祁溪語重心長地說，“現在都順利排除掉了，省下了跋山涉水調查他們的麻煩，不是件好事嗎？”

水汪汪的大眼睛光彩依舊，成言之坐得近，看得出她眼裡閃着亢奮的光，她肯定還留有一手，等着成言之開口請教她。

“你肯定藏着更有價值的線索，”成言之耐心哄道，“說吧！我的眼前迷霧重重，就等你送來線索，幫我撥開迷霧見青天。”

宋祁溪對此極為受用，左邊眉毛微微一揚，滔滔不絕地解釋起她敲了多少代碼，才查出敬州市内一共有三個幫/派處決内鬼的時候，會在受害者嘴裡塞入硬币，表示永遠住嘴。

“名單已經發給你了。”宋祁溪當面給成言之發了名單，搖搖手機，水汪汪的眼睛愈發明亮，這是她尋求認可和鼓勵的訊号。

成言之粗略看了遍宋祁溪發來的名單，大緻記住了内容，信息特别完善，就連嫌疑人們直系三代親屬的資料都彙總齊了。她毫不猶豫地發出連聲贊歎，确實是發自内心的感激。

有時候，成言之覺得宋祁溪真的比自家菠蘿更像一隻忠心小狗，總是叼回飛盤來找自己讨要獎勵，得到獎勵後就沾沾自喜地搖尾巴。

菠蘿是成言之個把月前才開始養的雪納瑞，剛滿四個月。她還有一隻名叫夏洛克的英國長毛貓，下個月滿兩歲。

此時，一貓一狗窩在床尾，還在呼呼大睡。夏洛克的鼾聲如雷，它的鼾聲與别的貓截然不同，聲音尖利短促，就像初學者第一次拉小提琴，拉出來的鋸木聲一樣。

*

桑非晚睡醒的時候，腦袋昏昏沉沉的。她淩晨三點半回到宿舍，将近四點才上床睡覺，六點就被鬧鐘吵醒，世界對她而言就是一片混沌。她睜開眼睛，努力爬下床，架起疲憊沉重的軀殼，洗了臉，換上運動服就跑出去了。十公裡慢跑配速六十分鐘，加上熱身和放松的時間，七點二十分回到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