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林之中,烈日之下,兵器交接的清脆聲不斷,内力沖撞之時卷起陣陣沙塵與雜草,迷了衆人的眼。
刀光劍影如鬼魅般在林中穿梭,洛華年本以赤掌相博,後來撿起死去殺手掉下的長劍,身法便如遊龍般沖了過去。
她手腕靈活,長劍在她手上猶如一條靈活的蛇,一挑一刺都能命中要害,綿密的劍招攻下來,那兩個殺手很快就招架不住,最後被洛華年長劍一掃,抹了脖子。
洛華年回頭看去,隻見玉沉夢那裡的殺手早已倒地,瞬間覺得可惜,真想見識一下玉沉夢的武功有多厲害。
“這些斷魂堂的殺手也不過如此。”
玉沉夢聽罷,沒有搭話,隻是輕輕用劍尖勾起殺手那黑色的腰帶,裡頭露出一個小小的腰牌,寫着‘銅’字。
“這些不過是斷魂堂的銅級殺手,是最低級别,自然容易對付。”
斷魂堂的殺手亦分等階,由低至高乃銅,銀、金和魅,魅級的殺手隻有三人,都是見錢才辦事的主,那殺人手段是百般折磨,便是不讓人好死的。
“啧,忒看不起人。”
洛華年倒也是聽過斷魂堂殺手的等級,隻是不知如何分辨等級,如今才知他們腰封裡藏着木牌子。
“不過是試探,估計還有人在遠處觀望。”
玉沉夢到處看了看,野林之内樹木交錯,便于藏匿,故而未見人影,估計早已逃之夭夭了。
“所以這些不過是派來試探我們武功的死士?”
“不止,還為了确認身份,斷魂堂做事極端,根本不在乎人命。”
玉沉夢剛才雖然刻意藏拙,可底子依舊是流仙派的武學,眼尖的人故意很容易就看出來了。
“為何這些人願意這般賣命?”
就算是被當做棄子,被随意推下懸崖也甘之如饴?
“世道不太平,朝廷無作為,流離失所的人越來越多,我聽師父說過這斷魂堂的堂主慣用的手段是先給予這些人絕望,再伸出援手,加上言語的蠱惑,這些人就願意為他去死。”
玉沉夢收回劍,歎了口氣:“接下來麻煩會很多,怕是會連累你,你可以就此離開。”
說完,玉沉夢微微擡眼看了看洛華年,然後又不自然地别過臉去,看向一個不知名的方向,好像要隐藏那一眼的情緒一樣。
“我就喜歡這種刺激的生活,我們同行吧,我也想知道這斷魂堂有什麼厲害的。”
洛華年把長劍随意丢下,然後走到玉沉夢身邊:“況且你也不想我離開吧,别說謊,我都看見了。”
玉沉夢沉默,又怎麼知道那匆匆一眼竟也被看穿了呢?
“這一路上還能探查你的身世,這是多有趣的旅程啊,哈哈!”
洛華年自小都不安分,小小的邪島已經困不住她,學有所成之後,萬俟清雅便讓她出島。出了島,洛華年自然是要玩個夠,短短三個月就把江湖武林攪個天翻地覆,如今有趣的事不斷,她自然不會放過。
更何況是和江湖第一美人南柯仙子同行,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玉沉夢也不再多說,與洛華年翻身上馬,道:“離這裡三百裡處有有一座百曉樓,我去探一探消息。”
“行,駕!”
洛華年一手摟住玉沉夢的腰,頭輕輕擱在她的肩膀上,笑道:“江湖人一定恨透我了?”
“嗯?”
“我可是抱住了全武林的夢。”
玉沉夢一聽,嘴角隻是微微扯了扯,低聲回應:“盡會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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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二人騎馬進入白月城,找了家客棧吃飯,卻聽到一個讓玉沉夢臉色大變的消息。
馬秀瑜失蹤了。
洛華年易容成流仙派弟子的時候,見到過馬秀瑜,玉沉夢話少,但能跟馬秀瑜說得最多,二人感情亦是最好的。如今聽客棧裡那些武林中人說馬秀瑜失蹤了,玉沉夢臉色沉了下來,洛華年知道她定然不好受。
她把小二剛端上的酒水拿了起來,然後起身走到隔壁桌,把酒水端到那兩個男人的桌上,并道:“方才聽二位英雄說流仙派馬秀瑜失蹤,這是怎麼回事?”
洛華年給二人倒酒,那兩人笑着拿過酒杯,贊了一句洛華年上道,道:“我們亦是道聽途說,聽那些人說馬秀瑜出來尋那南柯仙子的行蹤,卻被不知名的人襲擊,據說是枉死城的人,後來馬秀瑜受重傷潰逃,再也沒聽過她的消息。”
玉沉夢安靜地聽着,放在大腿上的五指微微收攏,看着洛華年與二人周旋時的背影時,眼睛微微泛紅。
“聽說流仙派馬秀瑜的武功不錯,又怎會如此,出事地點在哪裡?”
洛華年說完後,馬上召來小二并道:“給二位大爺再上兩斤牛肉。”
那兩個男人一聽,高興得大笑兩聲,道:“你這丫頭真的上道,見你如此着急,莫非與那馬秀瑜有交情?”
“哎,實不相瞞,我武功弱,前段日子才蒙馬姑娘所救,如今聽她有難,心裡難安呐!”
洛華年一臉痛心,雙眸擠出一些淚光,繼續問道:“所以二位英雄還知道些什麼,還請多多告知。”
“其實我們聽說她是在枉死城附近遇伏的,所以這傷人的罪名才來到枉死城的頭上。”
其中一個大漢說完後,又喝了一口酒,道:“小丫頭,我們不白喝你的酒,若是想知道更多,還不如去城裡百曉樓問問,至于接下來你要怎麼做,你還得量力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