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一段路，琴聲也變小了，绯靈這才道：“那馬丫頭不止受了傷，那些人的兵器上還抹了毒，是一種叫赤寒鬼毒的劇毒。”

“赤寒鬼毒？”

洛華年一臉驚訝，急着問道：“這不是已經失傳了二十多年的毒麼？”

“對。”

绯靈點了點頭，這也是她把馬秀瑜接進來醫治的原因。當年的赤寒鬼毒乃無解之毒，绯靈曾經研究過，也讓沈蔓制出幾乎相同的毒來讓她解，如今遇到真的赤寒鬼毒，她自然不想錯過。

這是一個極有趣的挑戰。

當年齊天王是此毒的制造者，并用此毒殘害了不少人，是江湖人口中的大魔頭。然而，最後齊天王與同樣惡名遠昭的血衣劍魔和邪劍約戰于厲山之巅并戰死，落得了一個惡人自有惡人磨的結局。

齊天王死後，他的手下也全部江湖人清算，死的死，殘的殘，早就消失于江湖之中，而赤寒鬼毒也就此失傳了。

“赤寒鬼毒重出江湖，難道齊天王的餘黨又開始活躍了？”

玉沉夢眉頭緊緊蹙在一起，心中又有絲絲的悔恨，恨不得那些傷了馬秀瑜之人千刀萬剮。

“這我不感興趣，可若你們抓到了那下毒之人，倒是可以帶來給我，我可以給你們報酬。”

绯靈說起解毒之事，眼中有光亮，那是灼灼火光。玉沉夢看着卻有些擔憂，總感覺若非馬秀瑜活着能讓她研究出更多的解毒變化，绯靈應該會毫不猶豫地把馬秀瑜殺了再把她的身體剖開研究。

實際上，玉沉夢的猜想沒有錯，洛華年就沒少見绯靈剖開人的屍體研究。

玉沉夢又問了绯靈幾句馬秀瑜的傷勢，外傷和内傷都頗為嚴重，若是隻靠藥恐怕救不活，绯靈這才把蘇暮風請了過來，讓她日日彈奏清心普善咒助馬秀瑜調息。

此時，琴聲止了，三人這才回到院子，蘇暮風已經從房間裡出來了。

“她醒着，若是要去看她，那便去看吧。”

蘇暮風說完，玉沉夢朝着她拱手作揖便急急忙忙地進去了。洛華年倒是沒有進去，她不認識馬秀瑜，也不會不識趣地打擾師姐妹說話。

玉沉夢進去後，蘇暮風才道：“江湖傳言你把她擄走了，看樣子倒像是她願意與你同行。”

“是與我同行，她好像跟她那老美人師父吵了架，不願回去。”

“所以便任由江湖傳言你把她擄走，好人她做了，壞人你來做？”

蘇暮風白了洛華年一眼，總覺得洛華年出來行走江湖的時間尚淺，容易被欺負。

“好人壞人都無所謂啦，我又何需那些人評斷我的好與壞？”

蘇暮風聽着，也覺有道理，想了想，自己這師妹又豈是這麼容易被欺負的，而且那江湖人的評價，她也着實不在乎。

“想不到冷寒月那老古闆還能教出這般厲害的弟子。”

自己剛才也用了七成力，玉沉夢一掌便能化解，她不記得流仙派洛神訣的内勁有這般厲害。

“不管她厲不厲害，你給我把她的易容卸下來，莫要辱了我的易容技術。”

绯靈每每想起那雙眼睛，再想起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就渾身都不舒服，有些人天生都不适合易容，因為她的眼睛會讓易容錯誤百出。

玉沉夢就是其一。

“知道啦！”

房内是簡單的擺設，彌漫着濃郁的藥味，那簡陋的屏風後面躺着一個臉色蒼白的美人。

“秀瑜，你可還好？”

玉沉夢的聲音才傳來，馬秀瑜蔫蔫的臉上浮上喜色，扭頭去看時，那張平平無奇的臉映入眼簾，又讓她有些遲疑。

“大師姐，是你嗎？”

“是我。”

玉沉夢坐到床邊，看向馬秀瑜那張蒼白的臉，就像一隻将散未散的孤魂野鬼，脖子上還綁着繃帶，繃帶裡滲出些許紅色，也不知身上有多少處都是這樣。

“大師姐……你沒事就好，咳咳咳。”

“現在是你沒事才好，怎還惦記着我？”

玉沉夢搖頭苦笑，馬秀瑜自小就這樣，關心别人比關心自己還要多。

“大師姐，你真的不回去了嗎？”

馬秀瑜想及此，胸口就一陣陣發疼，可若是回去，玉沉夢又會受到什麼責罰，當時冷月寒提出的要求，難道玉沉夢真的要答應麼？

“或許我已回不去了。”

“秀瑜，武真派名聲已敗，要挽回名聲，那麼他們一定會敗壞我的清譽。”

她曾出入枉死城，想來江湖很快就會有流言傳出，說她南柯仙子與邪魔為伍，自甘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