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當初聽了雲舞的話,不執着于救張博方曉瑩她們,那雲舞也就犯不着為了讓她看清真相,主動跳進這個火坑。
或許她幫不上什麼忙,但至少,從現在開始,她絕對不會再犯之前心軟的大錯。
至于方曉瑩……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七年友誼,就在今天畫上句号吧。
孫潔深呼吸,向大門跑去。
樹下,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露露臉熱脖子也熱,擡起顫抖的手摸了摸嘴唇,随即氣憤地跺跺腳。
真是失了智了!
現在鑰匙交出去,算是徹底把自己的退路給封死。
恰好這時恨天高很不給面子地崴了一下,差點把露露摔個四腳朝天,好在她及時抓住了椅背。
盡管如此,還是讓扭得腳踝生疼,呲牙咧嘴。
“她有病吧……”露露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唇邊口紅被擦得飛出唇線,來到臉上形成一片淡紅的不規則痕迹,大波浪卷發也垂着,淩亂地随風晃蕩,顯得她有些狼狽。
緩了一會兒,她才重新站起來,擡頭看向前邊的平房。
監控顯示,範毅他們就是從這裡把雲舞帶走的,而柳青雪和小蘋果卻是在地下倉庫消失,那這房子裡一定有跟地下倉庫連通的入口。
現在她有兩個選擇,一是直接進入平房去尋找關人的地方,二是從地下倉庫入手。
思前想後,露露轉身向前院走去。
平房這裡的通道并不安全,而且離大門太遠。從這個通道出來,前方通暢無阻,向大門跑的時候非常容易被前院的人堵,一堵一個準,根本跑不掉。
地下倉庫就不同,雖然人來人往,但距離大門很近,加上趁手的工具滿地都是,随便拿點什麼一路跑一路打,還是能勉強殺出條血路的。
她穿過别墅來到前院,院裡某張桌子邊坐着兩個正在喝酒的男人。見到她,其中一個男的吹了聲口哨,眼神猥瑣地看着她。
“露露這是跟誰快活去了?親得這麼激烈,口紅都飛臉上了。”
“.…..”露露早就習慣了這幫人随時的葷腔,神色不變,撩了撩卷發,“剛有了個小女友,親她的時候被她口紅蹭的。”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向地下倉庫走去。
桌邊,那兩人嗤之以鼻。
“還女朋友……真是個裝模作樣的婊子,成天對誰都一副谄媚樣,看着就知道誰都可以上,裝什麼清高。”
“她們這種女人就講究個欲拒還迎假清純,穿得少在男人眼前晃來晃去,明着是在勾人,但偏偏要擺出個不給你碰的樣子,這樣才好提高價錢,懂了不?”
“我就說呢,她在這兒天天穿成那樣,但上去跟她搭讪的時候摟個腰都不行,合着原來想勾的不是我們。”
露露将這些話聽在耳朵裡,倒也不生氣。
換做三年前,聽到這些,她可能會又氣又委屈地哭一場。
但好在那時,一個啤酒瓶敲碎了她名為表層廉恥心的東西。
沒有這個東西之後,生活突然輕松了起來。
就像現在。
他們的話是很刺耳,但是——
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
恨天高踩在石磚路上,發出嗒嗒的清脆聲音。露露随手擦了擦臉上的口紅,長發晃蕩。
她來到地下倉庫,找到一桶汽油,避開其他人的視線,來到後院靠近院牆的地方,潑灑到地上,撒完又裝作沒事的樣子,回到了倉庫。
在倉庫裡尋找暗門時,前院裡忽然傳來吵嚷聲。
露露直覺應該跟雲舞她們有關,就從倉庫跑出來,看見人們在庭院裡圍做一個圈,正指指點點着什麼。
努力踮腳探頭望去,被圍在中間的果然是雲舞三人。
雲舞被反綁住了雙手雙腳,繩索末端跟綁柳青雪和小蘋果的繩子系在一起,三人串成一串。
露露壓下心裡的震驚,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摸了摸暗兜,确定匕首在身上,轉頭去看剛才那兩個男人喝酒的桌子。
上邊果然放着幾個玻璃瓶,而且大家注意力都在這邊,沒人關注她的動靜。
她退後走到桌邊,拿了個瓶子攥在手中,逐漸靠近院牆,并觀察着那邊衆人的聲勢。
直到大家起哄聲音達到頂點時,她用力将酒瓶甩出牆外,來不及再多想,跑回桌邊提起還剩半瓶的酒,灑了一些到衣裙上,裝作剛才是在喝酒的樣子,調整表情,露出笑容,朝人群走去。
來到靠近範毅張博的地方,她擠進人堆,而後刻意提高音量,引起兩人的注意。
“咦?這是發生了什麼?”
張博聽出了是露露的聲音,但并沒覺得哪裡不好。
這個時候他們需要一個能配合他們打開場面的人,剛好,過去這些天相處下來,他打心裡認為白露露這個女人十分聰明。
她永遠都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而且懂得察言觀色。
“三個小偷,偷東西的時候被我們抓了個正着。”張博歎口氣。
“哦?”露露拿着酒瓶,做出搖晃酒杯的姿勢,“真是可惡,住着範哥的别墅,吃着範哥的糧食,竟然跑去偷人家東西,也太不要臉了。她們偷了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