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眼鏡戴回去,蘇佩藍道,“要作踐自己那是她的事,與我們無關。既然你不關心程大勇,那何必管他們的私事?”
“我也妹管啊,就是純看不順眼。”邢歡呸了一聲,“話說,我咋覺着你老是在打量程大勇啊?”
“觀察。”
邢歡把不開心直接寫到了臉上,“……你觀察他做啥?”
“沒什麼。”
“那幹嘛觀察他?”
“不幹嘛。”
邢歡臉垮得更厲害,“那你别觀察他了,這記扒男人,長得不帥又沒錢,你看上了他哪點!”
“我沒看上他。”
“那你觀察他做啥?”
“……”蘇佩藍擡頭看着邢歡,一向平淡的臉上逐漸露出個笑容,“在等你問我為什麼觀察他。”
……
程大勇一幹人來到小區休整一番後,就各自帶上手邊的武器在小區裡四處搜索,确定有多少可用活人的同時,也撬鎖砸門砸窗,進屋尋找能用的物資,哪怕是一瓶水。
蘇佩藍和邢歡兩人,因為是隊伍裡武力值比較高的一組,則被分配來了相對最高的這兩棟樓。
進入樓房之後,邢歡扛着棒球棍走在前方,蘇佩藍則在身後跟着。
“等一等。”蘇佩藍突然出聲。
邢歡停住腳步回過頭,“咋了?”
蘇佩藍從口袋裡摸出一支小手電筒,蹲了下來。
她将手電摁亮,照着台階的某個位置,随後伸出手指,在滿是灰塵的台階上抹了一抹。
“這棟樓裡有人。嗯……這裡幾個腳印都是同一個人的,痕迹很新。下、上、下、上……沒有下一趟,說明人現在還在樓裡。”
“……那又咋了?”邢歡撓撓頭,“這個小區确實有活人啊,上下樓不是很正常嗎?”
“是很正常。”蘇佩藍眯起眼睛望着那幾個淺淺的腳印,“但這個不正常。”
“啊?咋不正常?”
“你蹲下來看。”
邢歡聽話地蹲了下來,可那兩個腳印,她翻來覆去也看不明白哪裡不正常。
大概知道邢歡是個不靠腦子吃飯的,蘇佩藍也沒多跟她繞圈。
“仔細看,這根本不是兩個腳印,而是四個,但是疊在了一起。這說明腳印的主人在剛才上下兩趟,每趟都踩在一模一樣的位置,偏差僅有那麼一丁點。
“從下樓的腳印大小以及清晰程度,能判斷出腳印的主人是個女性,身高在一米七四到一米八之間,不會差得太多。
“下樓腳印前端清晰後端模糊,說明她走路重心在前腳掌。這是控制腳步聲的一種常用方式,但你看,這一串腳印,全都一樣規整,說明她控制腳步聲這種行為已經成了習慣。
“而且,上樓的腳印隻有半隻,痕迹比下樓的腳印要模糊。這又說明,她在上下樓時的重量發生了變化。也就是,她下樓的時候帶了東西,然後空手上樓,所以上樓時,隻需要踩半個台階。”
蘇佩藍擡起頭,望着瞠目結舌的邢歡,“這難道還不夠不正常嗎?能如此完美控制自身力量的女孩兒,以及搬東西下樓的行為,組合起來是什麼?”
“不……不道啊……”
“這個女孩兒預感到了些什麼,将物資轉移到樓下,方便離開的時候帶走。但——”蘇佩藍推推眼鏡,“她是剛才才開始轉移的物資。”
邢歡一下就頭腦清醒了,“你是說,在我們到達這裡之前,她就發現我們了?而且還猜到我們要上門搜刮物資,所以提前做了準備?”
“嗯。”
“我靠!”邢歡爆了個粗口,“這是個聰明人啊!都快比得上你了!這麼牛逼的人,要是能拉進咱們得隊伍就好了!”
“很難。從留下的這些痕迹來看,此人非常謹慎,同時疑心很重……通常不會輕易信任别人?似乎更喜歡獨來獨往,冷靜鎮定……同時有某種心理缺陷,常年壓抑自己。”
“娘嘞!這姑娘真酷!”邢歡眼裡爆出了精光,“你說她會打架不?要是會,真想跟她過兩招!”
“應該會。她的腳印全部落在一個位置,而且痕迹都很清晰均勻自然,并不是刻意的。說明她能很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身體。哪怕在平常,也時刻保持着警惕。”
邢歡站了起來,“走走走,我們去找找她!我滴媽,這姑娘簡直太有意思了!”
“一間一間房的找太麻煩,到樓下去吧。”蘇佩藍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啊?幹啥?”
“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是預判她的下一步行動。走吧,如果我分析的這些信息還算準确的話,這個人現在已經知道我們進樓了。
“我們去打亂她的計劃,她必然會想方設法第一時間觀察事情發生了什麼變化,這是她這種人的習慣。”
邢歡一頭霧水地跟着蘇佩藍下了樓。
十二樓窗口,雲舞默默伫立,從窗簾的縫隙中看着樓裡走出的那兩人。
一個棕色皮背心,一個白大褂,都是女性。
她眉頭逐漸皺起。
按照她的推測,這倆人進了樓後會一直往上搜尋,但不一定能搜到她們這裡來。
可她倆進樓才沒多大會兒,又走了出去。
什麼意思?臨時收手,是意識到危險了,還是她們的隊長遇到麻煩,需要她們過去支援?
兩人看着不慌不忙,排除第二種可能。
至于第一種……這棟樓裡目前隻有她們幾人,沒出現怪物,她們也沒出手,那倆是怎麼發現的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