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逸如嘿嘿的笑,等林雲鹿下了車,笑容也消失了。
突然兩人分離,竟有悶氣堵在心上,原來這就是離别的滋味。
林雲鹿下了馬車,登上後面跟着的馬車,回宮去了。
一路上,臉氣得通紅,握着拳頭,恨不得把喬逸如捶爛了。
剛到宮中,泡了一杯茶的功夫,孟彩虹說有八百裡加急的密函送到。
林雲鹿拆開來看,不由得大瞪眼睛。
密函上寫道:“陛下我妻,剛與您分開一分鐘就想您想的要命,心上就像是被糯米團子堵住了似的,身上卻火急火燎,低頭一聞,原來是陛下殘留的氣息,至今還萦繞在鼻間,讓我想入非非,欲罷不能,幸好偷取了一件陛下的貼身小衣,此刻正握在手中,猶如懷抱陛下,想您之時,湊近一聞,哇塞,如醍醐灌頂……陛下不要太想我,平安。”
林雲鹿氣的牙癢癢,“她竟然做出這種事,可惡!”
将密函翻了放在桌上,不讓人瞧出一字,就去翻箱倒櫃,翻完之後,又去髒衣服處尋找。
果然昨天穿的貼身小衣已經失了蹤迹。
“這個混蛋,竟然連這個都不放過,可惡,到底還要不要臉了。”
本來林雲鹿還沉浸在分别的傷懷之中,可是轉眼就變了一副面孔。
楊嬷嬷見她生龍活虎,心裡也在感慨着:“陛下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就不知道這密函裡到底寫了什麼。”
伸手想要一窺究竟。
哪知被林雲鹿發現了,飛奔過來,一把按住。
臉色極為不自然道:“嬷嬷别偷看,這是喬老闆寫給孤的。”
楊嬷嬷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然後一本正經的問道:“喬老闆都寫了什麼?”
“沒什麼,隻是一點兒公事。”
林雲鹿忙着撸頭發去掩飾,順便把‘密函’收起來。
到了次日又收到‘密函’。
“昨天行軍一日,在馬背上颠的骨頭都要散架了,全身都疼。好在,晚上大家圍着篝火煮飯吃,那跳動的小火苗,滋滋的往上竄,與天上的星星遙相輝映,美的不得了,當時盼您在身邊,可以彼此依偎,可惜了陛下。”
林雲鹿吐槽:“有什麼可惜了。”
又過一天,信上夾雜着一片發黃的樹葉。
樹葉上寫了幾行字。
“它從樹頭飄下來的樣子,悠悠蕩蕩的,像一縷看不見的煙,啪的一下落在我的臉上,它與愛人淚灑當場,不複再見,我們還有再見之時,想到此,樂的很哪!哈哈。”
林雲鹿讀此信,露出了一片笑容,對未來的重逢充滿了期待。
她舉起落葉觀看,光線似乎能刺穿它,它的紋路是那麼清晰。
“你與愛人永别了,不過它很快也會追随你而來。”
又一日信到。
喬逸如說自己走了一天路,“路途颠簸,不能騎馬,走了一日,腳上起了許多如黃豆般大小的水泡,碰一下柔軟無比,用針尖一戳,毒水橫流,擦了消炎藥膏,想來無事,但走路疼得像殺豬。”
信上畫了小豬被宰時慘叫之模樣。
林雲鹿低頭就是一笑。
又一日信到。
“腳上有泡,疼痛難忍,坐在路邊休息的時候,脫了襪子來看,哪知一股毒氣,瞬間将腳邊兩隻打架的蟲子熏翻,初時還以為它倆互掐而死,等了一會兒,見兩蟲麻利翻身而起,八隻腳跑的飛快,才知是我的腳太臭了……”
附圖如下。
林雲鹿看後大笑。
又一日,信到。
喬逸如寫道:“簡單畫了一幅秋景圖,今日起了大早趕路,東邊一輪旭日,一眼之後,突然想吃雞蛋了。池塘裡蘆葦寂寞紮堆,上面還有許多白霜,想起詩經‘蒹葭’,陛下伊人,可知我最遺憾什麼?遺憾池塘裡沒有出浴的佳人,陛下如有空,可入景讓我一觀。”
林雲鹿連‘呸’幾聲,“孤這樣想你,你就這樣編排人家,作死作死。”
她一路牽挂,可喬逸如給她帶來太多的歡樂,雖然身處兩地,但每一兩日間都能接到喬逸如的信,龍心大悅。
林雲鹿也會将自己每日所辦的差事說一說,她沒有喬逸如那麼喜歡搗蛋,因此正兒八經的說着:“每日裡,兩隻眼睛,一隻盯着趙國,一隻盯着殷國,生怕有任何風吹草動,隻有一顆心,全然都是你。孤已經督促工部動工,經過商量,還是以最小的代價,最快的速度完工。工部侍郎說,房子的外表結構不必太過華麗,到是内在要兼顧,她允諾孤,若征集百名工匠,在十日内可完工。孤略想一想,就允了。隻希望你回來時,已能見到成品。”
喬逸如接到林雲鹿的信時,正是午飯後休息的時間,大家都依靠在路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看看天,或者閉眼休息。
喬逸如找了一個草堆躺了上去,将信拆開,看了一遍又一遍。
陽光照在信紙後面,一片亮。
最近天氣格外之好,喬逸如沉浸在林雲鹿的絮絮叨叨裡,紙短情長,正在回味林雲鹿的音容笑貌,就聽見哒哒的馬蹄聲。
“什麼人來了?”
她扭頭去看,因為躺的高,所以看得遠,見有十幾個人騎快馬過來,幸好來人穿着铠甲,她便沒有起身。
白馬馬背上跳下一個人,問道:“喬大人在不在?”
有人回道:“躺在草堆上的那個不是嗎?”
柳相原就過來找喬逸如,“喬大人,有要事相見。”
喬逸如隻好從草堆上滑下來,裝模作樣道:“什麼事?”
柳相原還沒說話,王一白就過來了,老遠就咋咋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