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道:“千萬别說,小心烏鴉嘴,我可不會遊泳。”
“那你該學呀!不然船翻了,會淹死的。”
“别說,再說我揍你,烏鴉嘴,小心好的不靈,壞的靈。”一白神經兮兮的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了數次,“神靈保佑,别跟老喬一般見識。”
找到碼頭,跟船老闆接洽之後,談妥船票,還有開船的時間,喬逸如與一白悠哉悠哉的回了。
一白緊張兮兮的問,“老喬,那人還在不?”
“什麼?”
“别裝傻,不是有人盯着你嗎?還能感覺到嗎?”
“嗯。”
“可能是殺手。”
“哈哈,你什麼時候這麼敏感了。”
“誰跟你說笑了,我說,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可是受了傷的,刀子劃破皮膚會留下疤痕的,會痛的。”
“知道了。”
殺手回去,“打探明白了,她們今晚的船,到時候讓水姐給她們船底下砸個洞,全部沉水裡去,她們都是旱鴨子,不出意外都得死。”
大家似乎看見自己做成了事,忍不住興奮了起來。
望春抱着刀,靜靜的站在一邊,看着她們渴望賞賜,商量着得了賞賜要去哪裡玩。
她在想:“事情會如此容易嗎?喬逸如那個人有好幾次都耍了她們,這次就這樣死掉?”
望春不認同這些人的想法,至少要等到明天才會知道,如果能打撈到這些人的屍體……
有人在笑她,“望春前輩,在想什麼心事?是不是我們做成了你做不到的事,有些不敢置信,沒辦法,總不能都叫我們跟你一樣,自己下的迷藥,把自己迷昏吧!”
殺手們笑作一團。
望春并不惱,因為确實是自己出了醜,人家要笑,也沒有辦法,她跟着笑笑。
她隻是一個很普通的殺手,很普通,沒有很好的家世,沒有血脈傳承,沒有武器,有的隻是刀法,還有一種深知自己微小的覺悟。
再快的刀,也未必打的過那些有思想武器的人。
打的過就要快速的打,打不過就要快速的逃,不要猶豫,不要逞英雄,她靠着這兩句話活到了今天。
這樣的日子還要繼續下去嗎?養老金也存夠了,或許該成個家,結束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
英雄也會沒落的,她該在最好的時候收手。
當夜,開船了。
喬逸如等人打點包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客棧,行至碼頭。
碼頭前早有船在等着,一等人到,船夫就喊:“是要上船的客官嗎?”
一白道:“小聲點,不要吵醒别人,是我們。”
“那請上船。”
一行人上船之後,船慢慢的開了。
殺手們也逐漸靠近,“水姐,勞煩你辛苦一趟。”
那位會水遁的殺手,走入水中。她跟一般會潛水的人不同,水遁的借着水就能快速前進,而且不會受到憋氣等困擾。
因為是大晚上,大家都有點累,就坐在那睡覺,喬逸如也靠着船身,閉上了眼睛。
一白一直不放心,她坐都坐不住,一坐下來就心神不甯,因此就站在喬逸如旁邊。
喬逸如被人看着,哪裡睡得着,睜開眼睛道:“一白,何不坐下來休息一下。”
“老喬,那些人跟上來沒?你說我這心,怎麼跳得這麼快,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喬逸如笑道:“疑心生暗鬼,說的就是你,休息吧!現在船離碼頭很遠了。”
“你睡,我不睡,我去甲闆上看一看。”
一白看着滿天星,還有外頭凍人的寒氣,快入春了,又一年。
黑暗中,有一艘漁船一直跟在客船的後面,黑布隆冬的像個惡魔一樣。
看見它,一白的心穩了。
她又回到船艙,坐了下來。
喬逸如道:“你睡睡吧。”
“沒事,熬幾個夜都沒事,年輕熬的住,我們行軍打仗的人,不比你們書生,軍營裡的訓練更辛苦。”
一白突然發現自己也有比喬逸如厲害的地方,她能吃苦!
“一白,你讓那船靠近點。”
一白道:“是不是……”
“嗯。”
一白有點興奮,她等了很久,一直等,滋味不好受,可是等确定了,反而心安了。
快步走出船艙,晃亮了火折子,揮了揮手。
那邊船夫收到信号,即刻将船靠近了。
一白回船艙道:“醒醒。”
大家隻是揉了幾下眼睛,一個個眼睛都亮了起來。
“走了。”
一白指揮大家,輕手輕腳,莫要打擾到船底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