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叙已和溫淺筠初識于她的九歲,一次始料不及的緣分,好像是命中注定她們要相遇。
那天,譚叙已剛剛放學回家的時候,她在樓下就發現有人在搬家,無足輕重的事情,本來譚叙已并沒有放在心上,一心都是趕快回家做完功課要出去和約好的朋友一起去玩兒遊戲。
一直到回到自己家樓層才發現一直空置的隔壁房間突然在搬家,來來回回都是搬家工人進出。
原來是隔壁啊,她們要有鄰居了。
“搬進來的好像是個老師。”
“………”
“教英語的吧,我看業主群裡她剛加進來。”
“……”
譚叙已本來就不感興趣,尤其是聽到她媽說搬進來的是老師,還是英語老師,這對于剛剛接觸英語不久的譚叙已來說避之不及,不動聲色的加快腳步。
腦海中已經開始腦補英語老師,不會和學校裡五十多歲戴着老花鏡的英語老師班主任一樣吧?
咦,快跑。
譚叙已腳底抹油想跑,餘光被其中一個箱子裡透明飛機模型吸引,上面還有五顔六色點綴的燈,乍一看很吸睛。
她正是對什麼都充滿好奇的年齡,對于新鄰居玩具的好奇心趨勢之下,她放慢腳步,忍不住的往前探過身子看看。
好漂亮的模型,比水晶燈還好看。
譚叙已往前走了兩步,眨眨眼裡面屋子裡正中央站着一個纖長的身影,穿了一身修身白衣黑裙,前襟微露出骨型漂亮的鎖骨,正低聲跟旁邊的人耳語着,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擡眸的那雙茶色瞳孔中氤氲着薄霧似的溫柔淺笑,像仙女一樣,讓人目不轉睛。
和腦補的形象大相徑庭,兩相刺激對比之下,譚叙已怔了許久,一時之間都忘記了做出反應。
太漂亮了吧,周身散發着與她身份相符的書卷氣。
譚叙已反射弧太長,以至于溫淺筠看了她好幾秒都沒有等到下文,于是挑了挑眉梢,走向這個探頭探腦的小女孩兒,“小朋友,你有什麼事嗎?”
譚叙已眼睜睜看着她走近,溫淺筠話音剛落,她猛的縮了縮脖子,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嗯?”溫淺筠鼻音淡淡勾出疑惑。
她剛剛搬過來,自然是不認識這個小區的人,印象裡也沒有任何有關這個人的記憶。
難道是她教過的某一個學生?
這樣想着,溫淺筠蹲下身子,和煦問道,“認識我嗎?”
溫淺筠的溫柔氣息四溢,譚叙已一時都忘記她剛開始隻是被那個漂亮的飛機模型吸引。
還是打開門發現自己女兒沒有跟上來的曾瓷佩掉過頭來,見譚叙已扒在别人門口發呆,連忙帶着歉意的說,“溫老師是吧,我們是隔壁的,是你鄰居,這是我女兒,小已。”
“小已,來給溫老師打招呼。”
仰着頭看溫淺筠的譚叙已不知道在想什麼,等到曾瓷佩過來又突然跑掉,隻留下在原地略顯詫異的溫淺筠。
不過因為曾瓷佩熱情的搭話,她便也沒有多想,起身說。“叫我小溫就好,我剛搬進來。”
說罷,看了一眼眨眼就不見的譚叙已,溫淺筠眸色溫潤如玉。“小朋友挺可愛啊。”
明明有話跟她說來着,看到她就跑了。
小東西,溜得還挺快。
曾瓷佩也沒有和溫淺筠多說什麼,畢竟也不認識,随意寒暄了兩句便說,“小溫,我記得你是在課外培訓機構教英語吧?”
溫淺筠回答,“是,怎麼了?”
“那你有意願做個兼職嗎?輔導一個四年級學生的功課?”
“我平時工作太忙,實在是沒有那麼多精力盯着我女兒的功課,她剛好下放學也是你下班的時間,你方便每天抽出一個小時做個兼職嗎?我可以按市場價按周按月一結都可以。”
譚叙已萬萬沒有想到,她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她親愛的母親,在和溫淺筠見第一面的情況下就把她“托付”給了她。
所以當她在沒過幾天坐進溫淺筠的書桌前,和她面面相觑的時候,譚叙已都有種不真實感。
“溫阿姨……”譚叙已别扭的開口。
一身寬松家居服,更顯平易近人,柔情似水的溫淺筠并不着急給她補課,反而淡笑着打量着如坐針氈的譚叙已,“你是我第一個客人,小已。”
剛剛搬進新家,還沒有人來過她這裡。
譚叙已是第一個客人,但是這孩子明顯不太喜歡這個“加餐”,肯定是被壓着過來的。
母命難違,譚叙已心裡肯定委屈但是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