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叙已伸手摟住溫淺筠的脖子,哭得不能自已,"真的嗎?"
顯然譚叙已自己都沒有想到溫淺筠竟然會答應如此荒謬的事情。
溫淺筠點點頭,"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小已。"
“好,溫阿姨,我好難受,我真的覺得好難受。”她語無倫次的告訴溫淺筠她很難受,可是她又如何知道,溫淺筠此刻跟她一樣痛苦,心都被揪起來了。
“嗯,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溫淺筠給她擦幹淨源源不斷的淚水,心疼她眼睛哭得又紅又腫,又狠不下心斥責她不聽醫囑。
輕柔的擦幹淨眼淚,溫淺筠疼惜的輕吻譚叙已的額頭,“小已啊,以後就算上大學工作了之後,如果想媽媽的話,就告訴我,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可以告訴我。我不會搬家,也不會換聯系方式,我一直都在這裡。”
溫淺筠希望留住這份緣分,哪怕和她一向交好的姐已經去世,她和譚叙已也不想因為她學習上再無交集就漸行漸遠。
她越心疼,越想要譚叙已能給她這個承諾。
譚叙已随着她的動作不自覺的眨眼,哭得梨花帶雨的,說話都帶着哽咽的磕絆,"我想我媽了告訴你,你會帶我去找她?還是說,你想當我媽?”
譚叙已的腦回路越來越荒謬,而且她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表情那麼認真,是真的懷疑溫淺筠是想讓她把她當媽媽一樣,但是刹那間回籠的理智又在清晰的回饋着譚叙已她潛意識裡真實的反應。
她不會把溫淺筠當媽媽,她不要。
究其原因,無法深究,譚叙已也無心深究。
溫淺筠不厭其煩的替她理弄亂的發絲,"說什麼胡話呢,媽媽這個身份豈是任何一個人就能取代的?這又不是一個職位,是一種職責。"
“我的意思是,我會抱抱你,就像現在這樣。”
我會好好抱抱那一刻破碎的小已,就像那晚抱着一束花像天使一樣出現在她身邊一樣,會是她難過時的依靠,也會是譚叙已家人一般的存在。
聞言,譚叙已更加用力抱緊溫淺筠的腰身,輕聲重複,"像現在這樣。"
"對,我抱抱你。"
"哦,可是溫阿姨,我還是想媽媽。"
溫淺筠吃力的把譚叙已抱起來,讓她坐在沙發上,對她說,"那小已你等我。"
"多久?"
"我會盡快回來。"
重新給譚叙已上好藥,溫淺筠安置好一切之後轉身出了房門。
等到房門輕輕合上的那一瞬間,譚叙已才反應過來溫淺筠不是說說而已,她是真的為她去找媽媽了。
明明就是那麼荒謬的請求,情緒稍微緩和一點之後譚叙已自己都會覺得荒謬到不可置信的程度,溫淺筠竟然答應之後真的出去了。
可是她能滿足她很多願望,唯獨這個願望,溫淺筠一定束手無策。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不知道等了多久。
譚叙已好像被安置在了無人之境的角落,周圍一片黑暗,她靜靜端坐着,腦海中仿佛放電影一樣将和媽媽相處的畫面回放,然後又忍不住的流淚,擦幹,又濕潤眼眶。
當時隻道是尋常。
卡嗒
"誰?"
"我。"
溫淺筠推開門,第一時間給予譚叙已準确的回應。
在看不見的情況下,自己家門被打開,譚叙已恐怕心都被提起來了。
"溫阿姨,你去哪兒了?"譚叙已覺得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已經坐了好久。
但是從沒有懷疑溫淺筠這是扔下她不回來了,所以兩個小時,三個小時,譚叙已知道溫淺筠會回來,所以一直都在等着她。
"我已經盡快趕回來了。"溫淺筠将一個玻璃瓶放到譚叙已手心,“一瓶螢火蟲,今晚就讓它們陪着你睡吧。”
夏日的螢火,凜冬的雪花,溫淺筠說過的話在此刻具像化。
"這裡會有螢火蟲?"譚叙已雖然看不見,但是也能感覺到隻一瓶子圓滾滾的還不小。
雖然是夏天,但是市區裡哪裡來的螢火蟲?
難不成溫淺筠真的會魔法?
溫淺筠将瓶口特意為她留的小條子綁在她的手腕上,以免譚叙已因為看不見的原因一下子沒拿穩弄碎了,"你想要的話,就可以有。"
重要的是有一個人會不辭辛苦的滿足她無理的要求。
“我有個朋友在鄉下開了一間民宿,那邊傍晚十分就有螢火蟲,我想到她的民宿有一個特色活動就和螢火蟲有關,所以我找她幫忙要了一些,時間比較趕,就隻有這十多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