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筠搖搖頭,直接掐滅譚叙已的幻想,“抱歉沒有哦。”
"......"
被逼進了一定程度,譚叙已突然豁出去似的迎着溫淺筠的方向,氣鼓鼓的說,“我想要一個人洗,我現在已經完全能自己洗了,雖然會慢一點,但是不需要幫忙。”
溫淺筠沒想到她在提高音量表示自己的決心的同時還會朝她靠近,躲閃不及,唇瓣碰到譚叙已的鼻尖擦過。
那一瞬間,肌膚上那細小的絨毛好似成了導電高分子,放大了那一瞬間的觸感。
溫淺筠臉上陡然升起一種火辣辣的感覺,不自然的舔了舔唇尾,燙得驚人,“小已……”
譚叙已也是無意之舉,溫淺筠無法責怪她什麼。
而且譚叙已那麼小,她懂什麼?
會在朋友之間互稱寶貝的人,這些動作或許對于她來說很正常,是她多想了。
溫淺筠竭力說服自己,壓抑那一絲異樣,"好吧,那你自己洗,我相信你完全有自理能力。"
兩人之間有尴尬的氣息蔓延,譚叙已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之後,怔忡不已,“行,那我就自己去洗了。”
心底湧上異樣的心悸,臉頰泛起不同尋常的紅。
如果能看到自己的表情,譚叙已覺得自己比第一次喝醉酒之後還要更嚴重的臉紅吧?
“行吧,我就在外面等你,今晚你用浴缸洗。”
“嗯嗯。”
不約而同默契的把剛才的事情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不再提及,偏偏譚叙已心跳異常的快,按耐不住自己的異樣,譚叙已不好意思的快要把頭低到膝蓋裡。
明明和溫阿姨的感情一向很好,比她媽媽都要親近,剛才隻是不小心碰到了,譚叙已卻有一種别扭的情愫翻湧。
又一次摸摸自己的鼻尖,譚叙已放開盤着的雙腿,剛要準備站起來,溫淺筠已經向她伸手。
兩人站起來,譚叙已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溫淺筠已經收回了手,隻留下譚叙已一個人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
空氣有那麼片刻的僵硬,譚叙已微微皺眉,說,“溫阿姨?”
不是說要一直陪着她嗎?
怎麼放開了她的手。
“你向我走過來。”溫淺筠聲線已經和往常無異。
畢竟眼睛是真的看不見要很長一段時間,溫淺筠自知譚叙已不可能一直都窩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一整天,所以她想趁着在譚叙已熟悉的地方,讓她适應看不見但是要往前走的感覺。
有些路畢竟是要自己去走的,譚叙已。
昨晚是看到她情緒崩潰之後的心軟,而現在溫淺筠已經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心軟了。
譚叙已靜靜立在原地,唇瓣顫抖間擠出不情不願的一句話,“我看不見。”
所以想要溫淺筠幫她。
溫淺筠的手沒有如期而至,聲音依舊在一段距離之外響起,“看不見也可以的,你對這裡這麼了解,你肯定閉着眼也能來去自如。”
"我不可以。"
"你可以。"
兩道聲音都那麼笃定,好似溫淺筠比譚叙已更相信她自己。
四周空氣凝固兩秒,譚叙已緩緩閉上眼睛,沉默的往前邁步,一步兩步。
她不會知道溫淺筠懸在空中随時準備護住她的那雙手,她隻是在溫淺筠對她無端的信任之下,憑着潛意識裡對溫淺筠的吸引朝着她的方向邁步。
溫淺筠在的方向一定是最安全的一條路。
随着譚叙已越走越遠,下一秒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看,我說你可以,你就可以。"
"我們小已真的太棒了,這麼強的方向感,以後肯定能輕易就通過那飛行員資格證。"
完成了很簡單的一個小目标,都會得到莫大的鼓勵,情緒價值拉滿。
譚叙已思緒還停留在剛才,遲鈍的嗯了一聲,"真的嗎?"
她自己都不相信,且不說她成為正式的飛行員還需要走多遠的路,就說她現在這種狀态,連參加高考的資格都沒有,夢想和癡心妄想是有最本質的差别的。
譚叙已在她十八歲成人禮之後,一帆風順的人生被上天突然按了暫停鍵,一切停滞不前,她最重要的母親離開了她,父親突然接受高強度的工作不回家,她最親近的人裡好像隻剩下溫淺筠沒有抛棄她。
"當然,小哭包,以後别哭了,這樣才能更快的好起來。"溫淺筠鼓勵的捏捏譚叙已的耳垂。
展臂還能勉強将譚叙已一整個攬入懷中,給予了她無盡的鼓勵。
譚叙已要是不整天以淚洗面的話,她的眼睛不會嚴重到這種程度,至少不會整天都看不見。
沒有病理性的疾病,譚叙已看不見心理因素占據了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