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拉她出旋渦。
再不濟,她與她共沉淪。
可這麼一想,她霍然一驚,心猛地發顫,不可以,她該拉她出泥潭,而不是毀了她。
鄭冉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深吸一口氣,抛開亂七八糟的想法,合衣在沈安甯身邊躺下。
不曾想,鄭冉一躺下,沈安甯就醒了,睜開眼睛,見是她,瞬息又躺下了,甚至下意識鑽入她的懷中。
鄭冉驚得不敢動了,少女的身子太燙了,就像抱住了火爐。
鄭冉還算從容的神色頓時被擊碎,臉頰紅了紅,試圖将腰間的手挪開。
沈安甯燒糊塗了。
鄭冉挪開她的手,她又漸漸地将手放在胸前,呈現抵禦的姿勢。
鄭冉不忍看她,又不舍,思考了會,還是伸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懷中,摸摸她的額頭,燒退了些,不過,還沒有完全退。
深夜寂靜,裡外無音。
天亮,身側空蕩蕩。
鄭冉幾乎是瞬息就醒了,高喊一聲:“來人,将軍呢?”
婢女匆匆入内,“夫人,将軍去沐浴。”
“沐浴?”鄭冉震驚,這個時候沐浴是想自己病得更厲害嗎?
鄭冉不敢遲疑,穿鞋就往浴室而去,焦急之下,推門而進。
沈安甯在軍中生活多年,哪裡知曉那麼多,身上髒了,有水就洗。
隻她剛脫下衣裳,還沒如水,門便開了,她幾乎開始撿起地上的衣裳,胡亂掩蓋自己的身子。
沈安甯入内,兩人四目相接,沈安甯小臉紅透了,鄭冉倒是十分平穩,昏迷的時候都看過了。
看過一便,再看一遍,臉色沉穩,心卻是十分緊張。
她故作平靜地說:“别、别洗澡。”
緊張的口吻出賣了她。
“我想洗,身上都是汗。”沈安甯嘀咕一句,緊張道:“你、你轉過去。”
鄭冉轉過身子,道:“你先穿衣服。”她想了想,又補一句:“換幹淨的。”
浴室内熱氣氤氲,霧氣朦胧,對方的身形帶了幾分缥缈。
沈安甯聽話地穿了衣裳,隻着一身中衣,“好了。”
鄭冉這才回過神子,目色沉沉地望着她:“以後洗澡需與我說一聲。”
沈安甯:“?”為什麼和你說?
殊不知沐浴多了,也會對身子不好,沈安甯不知道内情,怔怔地看着她,管得這麼嚴嗎?
比軍醫嚴厲多了。
饒是如此,她還是沖鄭冉笑了,點點頭。
她一笑,帶了幾分讨好,略顯傻氣,發絲又是淩亂的,衣衫貼着身上,也是亂糟糟的。
鄭冉靠近,走過去,目光掃過衣領,肌膚雪白,鎖骨也是若隐若現,隻一件中衣,倒也遮掩住風光,但裡面沒有束帶。
十八歲的少女,也是青春明媚。
鄭冉說:“洗不成,我給你擦一擦,你躺下。”
沈安甯又是一怔,躺下?她的目光在室内打轉,落在三步外的軟榻上,那是做什麼的?
她看了一眼,鄭冉就推着她過去,“坐下。”
沈安甯沒坐,而是認真地看着她:“你應該知道,我是沈安甯。”
“你是沈安甯和我給你擦洗,有什麼關系?”鄭冉覺得奇怪,兩者似乎沒有任何關系。
沈安甯仔細端詳她,目光漸漸轉為幽深,小聲提醒她:“你是我阿嫂。”
“然後呢?”
“擦、擦洗,不合适。”沈安甯小小聲提醒她,“我們應該保持距離。”
鄭冉笑了,之前吻她的時候可兇了,還咬人,這個時候又說什麼姑嫂的輩分。
她涼涼一笑,吓得沈安甯拔腿想跑,她伸手将人拉住,按坐在軟榻上,“軍醫給你擦過嗎?”
沈安甯撇嘴,然後點頭,清瘦的身形顯得十分脆弱,“不可以嗎?”
鄭冉面上的笑容止住了,“你覺得可以嗎?”
随後,她走過去,伸手解開沈安甯的中衣上的衣帶,“不準說話,我給你擦洗。”
話音落地,外面想起了初文的聲音:“将軍,少卿,粱相來了,要見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