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各種醜陋的小魚和發光的水母，偶爾會有鲨魚遊過。德米爾沒有穿制服，她的腿一碰到水就變成了尾巴，大尾巴在水裡擺動，蝙蝠俠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小心！”紅羅賓一隻手摟過德米爾的腰，另一隻手掏出去驅鲨劑噴向迎面而來的鲨魚，鲨魚傷心地離開了。

等等，為什麼他會覺得鲨魚是在傷心？

德米爾拍拍紅羅賓的手臂：“放輕松，他們隻是想親近我而已。”

蝙蝠俠向這邊投來視線，紅羅賓對德米爾太過關心，以他們認識的時間，這個關心簡直不對勁。當然，他也陷入了同樣的不對勁中。

沒由來地，他想到了看到的另一個世界的東西，如果他有一個女兒，是德米爾這樣就很不錯。但特征對不上，德米爾的頭發是白色的，那個女孩兒的頭發是黑色的。而且，他想不到自己什麼時候和水生生物有過春風一度。

“德米爾。”

聽到蝙蝠俠叫她，德米爾轉頭，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你的頭發一直是白色？”一個簡單的問句，也被蝙蝠俠說的像是審訊，好在德米爾非常習慣這樣的說話方式，雖然她有時候會忍不住因此逗弄他。

“在我的記憶中，一直是這樣。”德米爾沒有撒謊，隻是模糊了言語。

在她目前已有的記憶中，确實是如此。她在體驗不同的人生，但一直都是一個樣子。哥譚是起點，那個時候她的頭發就是白色。

蝙蝠俠看着德米爾的眼睛，坦蕩又單純的神情和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等解決了異世界生物這件事，他一定要徹查她的身份。

德米爾分享目前的狀況：“我們離它越來越近了。”

康納提高警惕，蝙蝠俠和紅羅賓則拿出了特制的魔法槍具，上面還能看到刻下的魔法陣。

“哇，這是什麼？”德米爾對槍具充滿好奇，蝙蝠俠有很多有趣的這些東西。

蝙蝠俠：“這是如果你逃跑，打你一槍就能把你抓回來的東西。”

“嘿！”德米爾當然能聽出蝙蝠俠是在開玩笑，雖然他的意思不全是玩笑。不過她放棄和蝙蝠俠辯論或者頂嘴，她皺眉，“它過來了。”

海底本來是深藍色，驟然間像混了墨水一般，藍色深得開始壓抑，氣味又鹹又濕潤，黏膩的氣息在皮膚上滑動。四人湊在一起環顧四周，黑色的觸手從四面八方圍過來，德米爾緊張地拉着超級小子和紅羅賓。

超級小子以為她在害怕，于是握住她的手低聲安慰：“别擔心，我們會處理好的。”

實際上，德米爾感受到了美妙的被吸引的感覺，像是她的一部分在召喚她，呼喚她去融合。

黑色的觸手越來越近，似乎馬上就要撲上來。蝙蝠俠試探着朝它們開了一槍，觸手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狠狠搖晃，同時還發出尖嘯，更多的觸手從海底出現。

蝙蝠俠帶上隔絕聲音的器具，但沒有作用，腦袋依然隐隐作痛，他意識到，這可能是精神攻擊，而非簡單的物理。

“你先站在這裡，沒有攻擊你就不要動。”在開始行動之前，紅羅賓叮囑着德米爾。

接着三人散開，德米爾看着一顆又一顆魔法炮彈的發射，炮彈炸開的同時，觸手消失或者被壓着退後。

她悄悄隐去氣息，躲避其他人的視線，前往真正的中心。她小心翼翼地遊動，本以為會和觸手有一場惡戰，但她靠近觸手時，觸手們主動為她讓開道路，隻有少數活潑的偷偷撥弄她的頭發。

“你們會聽我的話嗎？”德米爾試探着詢問，觸手們停住不動，大概在考慮怎麼回答她。然後兩隻觸手朝她比了一個愛心。

德米爾忍不住勾起嘴角，她抱住其中一個觸手，用臉蹭蹭：“攔住他們。”

考慮到觸手們的智商，她又補充道：“但不要傷害他們。”

觸手上下晃了晃，像是在模拟點頭。

德米爾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轉身去看，一隻觸手給她遞上了一捧花，仔細一看，原來是把水母們紮在了一起，它們上面的朵在發光，下面的觸須被纏在一起。

德米爾無奈搖頭，好心把水母被打的結解開，水母們在她身旁繞了一圈，然後全部逃跑了。

送花的觸手耷拉着，它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德米爾隻好拍拍它：“謝謝你。”

觸手又高興起來，激動地加入遠方大戰的隊伍。

“源頭不在這裡！把它們打散了還會重新聚集！”戰場中的紅羅賓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

蝙蝠俠當然也感覺到了，并且攻擊在某一個時刻突然減弱，顯然隻是為了攔住他們的道路。他向超級小子和紅羅賓打了一個手勢，他們向同一個方向前進，攻勢突然又兇猛起來。

“在這邊。”他無比确定。

随着他這句話的落下，甚至有觸手從他們腳底突然出現，然後拖住他們的腿。

超級小子又一次甩開爬上他大腿的觸手：“這些東西好像不打算傷害我們。”

不傷人就好辦，慢慢前進，總會到達目的地的。

“等等，德米爾呢？”超級小子這才發現德米爾不見了。

蝙蝠俠一槍打散面前黑色觸手纏繞成的網，他偏頭：“加快速度。”

德米爾繞過一團又一團的黑色不明物，其實說繞不準确，她走過去時，它們會主動為她讓路。還有的觸手會在後面輕輕推她，在前呼後擁下，她終于來到一個黑色球體面前，球體周圍散着黑煙。

［看上去好像挺危險的。］

小D發表自己的見解。

“不，我總覺得……”德米爾藍色的眼睛中映出黑色的圓球，“我們是家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