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白光出現在房間的中央。

“融合得不錯。”這句話像是誇贊。

還是那一道聲音，德米爾猜測祂就是這片空間的主人，也是囚禁夢境主人公的決策者。

雖然上次祂叫出了她的名字，德米爾還是不能确定夢境的主人公和她是什麼關系，她的思維很發散，甚至開始想到平行時空或者克隆人。

這具身體咬唇，睜大眼睛瞪着祂，她在憤怒，黑貓感受到了她的情緒，也朝着白光龇牙咧嘴，表明立場。

白光卻對此很滿意，祂的聲音難得透出一點情緒：“德米爾，你果然能夠馴服它。”

“但我不需要它，”德米爾握緊拳頭，“也不需要你！”

黑貓先是瞪大眼睛愣住，然後在原地傷心地團成一團。

白光從空中落下，湊到德米爾旁邊：“我對你不好嗎？是我把你養大，然後賦予了你強大的力量和武器。”

德米爾諷刺一笑：“為了達到你某個我不知道的目地？”

她已經不是單純的小孩了。

“你長大了。”白光感慨，“已經想要反抗我了，但你又有什麼辦法呢？”

“停止融合。”德米爾隻說了這一句話。

“哦？”

德米爾補充：“每次促進融合都會讓我産生巨大的痛苦，疼痛使我清醒，我已經找到了切斷我和它聯系的方法。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但把它融進我的身體裡，一定是你目的的一部分。”

“好吧，你威脅到我了。”白光重新回到房間中央。

“我要求減弱我的疼痛。”德米爾隻有這一個要求，她有一個非常想實現的願望，但思來想去，祂肯定不會答應她讓她離開這裡。

“抱歉，要獲得這份特殊的力量，痛苦是必須的曆程。即使是我，也不能更改某些規則。”白光稍作停頓，“而且，我确實是想要撫養你。”

德米爾咬牙：“你這是囚禁，我不會再順着你的意思來！”

白色的發光圓球在空中盤旋幾周，最後祂好像做出了妥協一般，一張照片懸浮在房間的中央，德米爾取下照片，照片上是一個黑發藍眼的男人。

“如果我說，等你徹底融合之後，就把你送回家人身邊呢。”

這句身體沒有再回答，但德米爾知道她的手在顫抖。德米爾把視線放在照片上，是布魯斯。

布魯斯.韋恩。

德米爾心中的謎團好像在一點一點的解開，但似乎又越纏越深。她甚至在懷疑，當真相完全顯露出的那一刻，她真的能夠接受嗎？

“好……我接受。”德米爾放棄抵抗。

即使要付出更多的代價，她大概也會答應。她實在是太想、太想回到家人身邊了。

“我也是你的家人，對嗎？”光球認為祂說的話很笃定，但實際上卻帶着幾份拟人化的心虛。

德米爾：“你不是。”

“但我養育了你。”

德米爾放棄與祂争辯這個話題，她開口：“你會遵守你的承諾，對吧？”

“當然，而且隻有一個附加條件，你不能告訴你的家人任何關于這裡的事。”光球旋轉，“你不會想要知道結果的。”

“我答應你。”德米爾提起地上的黑貓，把黑貓向胸口處怼，黑貓又變成黑色的能量融入她的身體中，與此同時，痛苦襲來。德米爾跪在地上，汗水不斷地從她的額頭落下來，浸濕了她全部的頭發。

疼痛。

準确地來說，是這具身體在疼痛。

德米爾也在疼痛，不過她不知道這是這具身體本來的感覺，還是其他的什麼。德米爾對“她”，也就是這個夢境的主人公心疼無比。

這個什麼融合，一聽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德米爾不知道“她”到底曆經了多久的疼痛，又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她對疼痛倒不是很在意，好像已經習慣了，但“她”隻是一個小女孩而已。

良久，疼痛終于消失。

德米爾又從第一視角變成了第三視角，時間在加速流動，白色的太陽升起，白色的太陽落下。

女孩的身體拔高，手中握着鐮刀的動作也越來越熟練，痛苦與默然在臉上交織，時間過去，終于，她和德米爾一樣高了。

德米爾看見女孩的臉，小時候的相似可以說隻是巧合，但她們現在長得……

一模一樣。

女孩拿着黑色的鐮刀穿過她，德米爾趕緊轉身。

“德米爾，是時候該回去了。”光球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随着這句話的落下，白色的空間開出一道門，女孩走到門口，手拉上了把手，德米爾則跟在女孩旁邊。

“不要把你的秘密告訴他們。”光球糾結了一下，最後開口，“我也是你的家人。”

“不，你不是。”少女沒有回頭，按下門的把手，風從外面吹進來，少女的黑發在空中狂舞，空間在扭曲，她也邁出了第一步。在邁開第二步之前，她還是回頭了。

“再見。”

眩暈感傳來，德米爾知道自己又要醒了，她向已經打開的門外面投去一瞥。

那是哥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