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和弗雷德去追食死徒盧克伍德後,蕾雅跟哈利繼續穿梭在城堡裡,一路避開破碎的玻璃渣滓和瓦片石碎,尋找着伏地魔的身影。但還沒走出塔樓,哈利忽而又捂住了額頭上的疤痕,臉因疼痛而皺縮成一團。
“哈利?”蕾雅也停住腳步,擔憂地俯下身按在他的肩膀上,然而,幾乎是與此同時,她的手環也發熱了起來,她連忙看去——
「尖叫棚屋」
“他在那裡……”哈利的聲音顫抖着,他猛吸一口氣,把思緒拉回來。他的眉頭擰在一起,以溢滿了痛楚的綠眸盯着蕾雅:“他在找斯内普,就在……”
“尖叫棚屋?”蕾雅投去确認的目光。
“你怎麼……”
蕾雅伸出左手,朝他遞過去手環,說道:“秘密武器,跟你們以前用的假金币一樣。”
哈利想起來剛剛看見斯内普的黑魔标記之下的手環,恍然大悟道:“斯内普手上也帶着。”而後,他就想起這個晚上兩個人一連串的互動,還有——斯内普在樓梯上最後看向她、替她攏好隐形鬥篷的模樣,這麼多年,他可從來沒有看見過斯内普會對誰露出那種表情,甚至對鄧布利多或者德拉科·馬爾福也沒有。
一想到這裡,哈利的背脊随即泛起一股惡寒,甚至感覺這比伏地魔帶來的陰森還要恐怖一點。哈利再次看了看蕾雅,試探性地開口道:“梅林的胡子,你跟斯内普?這也太驚悚了。不對,當時他教你狼毒藥劑的時候,我就該猜到!……哎呀。”哈利的思緒飄到了更遠的以前。
蕾雅即刻狠狠地掐了哈利的手臂一下,打斷他的無端聯想。她鼓着嘴躲開哈利的視線,岔開話題:“他剛剛在校長室跟你說了什麼?”
說到這裡,哈利蓦地垂下頭,似乎是在逃避這個話題。又好像是沒有辦法找到一個合适的開口辦法,所以幹脆不開口那樣。
蕾雅當然察覺到哈利的情緒,她抽回目光,穩了穩手裡的分院帽,接着說:“是我不好知道的事?那就算了。”
“你最後會知道的……”哈利落寞了一瞬,低低地應着。
“好,那我就不追問了。”蕾雅點點頭,“我們走吧,去尖叫棚屋。”
兩個人選着路奔往禁林的方向。一踏入主樓的門廳,他們就卷入了如火如荼的戰鬥。台階上、走廊裡、教室前面,全是在激戰搏鬥的食死徒和霍格沃茨的守衛者。魔咒像是流星雨一樣交錯飛掠,把整個門廳照得透亮,偶爾又被皮皮鬼在他們頭頂扔下的疙瘩藤的莢果打斷。
所有的雕像、學院的計分沙漏都被打碎,一地的金屬碎片的銀光與沙漏寶石的璀璨亮色,散落在從早已零碎的牆壁外灌進來的五月夜風裡。
呼嘯的風無差别地攻擊着每一個站在門廳裡的人,不時将失去平衡的、被擊下大理石樓梯的人狠狠吹落——蕾雅和哈利很想幫忙,但實在是過于害怕會傷到自己人,最後隻能謹慎地分辨着這些掉落的人,對他們精準地使用出減震咒和漂浮咒。
兩個人不時施展一些力所能及的魔咒,不斷地避開戰鬥和疙瘩藤黏液迂回往前。
新一批八眼蜘蛛帶着臭烘烘的氣味灌進門廳裡,緊接而至的是海格驚恐的叫聲,又被格洛普的低吼咆哮蓋過。哈利伸手為蕾雅擋掉橫飛過來的瓦礫,蕾雅轉身朝樓梯入口召出一面火焰牆,阻斷了巨蜘蛛沖上二樓的路。
“我是德拉科·馬爾福!我跟你們是一邊的!一邊的!”樓梯平台上,馬爾福正在向對側的食死徒求饒。兩個人停住了腳步。
看見沒有魔杖的馬爾福踉跄地躲掉了好幾發索命咒後,哈利不情願地咂了咂嘴,最後仍舊是直接朝那個食死徒施放一道昏迷咒。
這一瞬間,皮皮鬼甩出的一把疙瘩藤不偏不倚地墜在他們兩人的頭上,黏糊糊的根莖隔着鬥篷薄薄的布料扒拉在蕾雅的腦袋上面。
“嗚啊——”蕾雅忍住惡心感舉起魔杖戳了戳,想要把它抖落下去。
一個食死徒很快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用魔杖直指他們,大喊道:“這裡有個隐身人!”但沒等蕾雅和哈利使出咒語,石柱後方的迪安的昏迷咒擊倒了食死徒。另一個食死徒多洛霍夫轉身試圖報複迪安,卻又被更遠些帕瓦蒂的全身束縛咒制服。
“這确實出乎我的意料。”哈利說,順手給兩個倒下的食死徒纏上束縛咒,把他們捆在霍格沃茨城堡的石柱上。
“納威和金妮一直在帶領大家訓練。”蕾雅輕聲說道,她的魔杖尖端順着她轉動的手腕迸發出一道耀眼的紅光。精準的粉碎咒如利刃般劃破空氣,直擊兩個緊追拉文德不放的食死徒的腳下。四樓的連橋應聲而倒,食死徒的身影随之從邊緣墜落,最終消失在下方湧動的蜘蛛群中。
須臾之間,他們見證了更多戰鬥的身影。納威抱着一團團毒觸手擾亂着遇到的每一個食死徒,羅恩和赫敏剛推下兩個食死徒,韋斯萊的紅發閃耀在每個角落,弗立維教授在三樓的休息區裡巧妙地應付着亞克斯利,還有布萊克——他正護着身後的金妮,與解決了格雷伯克的盧平一同對抗貝拉特裡克斯。
“我們走吧,這裡不需要我們了。”蕾雅輕聲道,用手背抹了抹快流到眼睛裡的汗,稍稍活動一下剛才撞傷的右肩。
哈利最後深深地望了一眼站在四樓欄杆旁的布萊克和金妮,不舍般點了點頭:“走吧。”
兩個人走出城堡,踩到操場的草坪裡,被濕潤的泥土氣息和冷冽的寒風包裹住。他們的背後,是一片混亂百色的景象,魔咒的亮色,明豔的火色,血液的殷紅,灰塵彌漫的白茫,斷壁殘垣的灰綠,各種各樣全部都調和在一起。
但沒走出幾步,他們的視野被鋪天蓋地俯沖下來的攝魂怪吞蝕成喑啞無望的濃黑。攝魂怪旋轉着化作排山倒海吞沒一切美好的冰冷氣勢,如同被磅礴黑霧籠罩住了一樣,無邊無際,洶湧蓬勃,奪走空氣裡的每一分每一寸溫度與光芒。
蕾雅和哈利一同舉起魔杖,齊聲念到:“呼神護衛!”
一隻小獅子咆哮着和雄偉的牡鹿從他們魔杖的尖端蹦出,它們身上的凜然銀輝劃破悠長的漆黑,帶着圈圈銀白的璀璨漣漪撲進攪成一團的攝魂怪裡,迫使它們節節後退。
但是攝魂怪的數量太過龐大,單憑他們的兩個守護神實在是難以完全抵禦,不時有漏網的攝魂怪張着可以吞噬一切的大口朝他們撲來。這個時候,又有一隻銀兔、一頭傑克羅素梗犬、一隻水獺從他們的頭頂飛躍而出,緊接着,更多的守護神——一頭大狗、兩頭狼、猞猁、還有一頭從天而降的威猛雄獅。
守護神們并肩奔跑,跟在小獅子和牡鹿的後方,逐漸變幻成一整面純淨而盛大的光弧,如同一面巨大的守護盾一樣,閃爍着銀色的魔法火花,把橫亘在霍格沃茨操場上的寒冷永夜一層層撥開。所有的魔法粒子都在此刻化為皎潔如晝日的溫暖光芒,輕輕地吻着哈利和蕾雅,像是久旱後溫柔滋潤着大地的浩瀚春雨,又如本應嵌在無垠宇宙之上的粲然星宿那樣,盛大絢麗,奪目輝煌。
“去吧,蕾雅。”雄獅擦過他們身側的時候,抖落了一身的銀光,雷格納的嗓音伴随着回響在草坪上。
“啊,那天的獅子!”哈利指着雄獅低歎一聲,“還有之前的牝鹿,原來這都是他們一直在我身邊啊。”
“牝鹿是斯内普校長的守護神,雄獅是我父親的守護神。他們一直在暗中守護着你。”蕾雅解釋道,心裡明白,父親的守護神的出現意味着鄧布利多已經回到了霍格沃茨。
蕾雅話音剛落,一聲震天的巨響和地面的劇烈顫動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在守護神散發出的熾白光環映照下,一個步履蹒跚、揮舞着棍棒的巨人從禁林方向朝他們沖來。蕾雅眉梢一挑,魔杖輕輕一揮,他們附近的草坪“砰”地一聲裂開,露出一個巨大的地下陷阱。巨人來不及停下腳步,便跌入陷阱之中。
兩個人安然無恙地來到打人柳所在的地方,這裡已經遠離了戰場的喧嚣,攝魂怪、巨人、魔法生物們都也已四散逃離,夜晚恢複了它原本的平和與寂靜,微風輕撫着兩人同樣的黑發。
“你說,”哈利的碧綠眼睛裡有濃重的疑慮和不解,好像這個問題已經盤踞在他心裡許久了:“斯内普為什麼要承擔這麼大的風險?他這麼做了至少十七年。他不可能是為了我,畢竟他一直對我沒好臉色,對吧?而且他也不像是那種會為了鄧布利多的崇高目标而獻身的人……”
“唔……”蕾雅沉思片刻。她開始揣度斯内普到底跟哈利坦白了多少,但至少,從哈利的反應來看,哈利并不知道斯内普做這些是因為對莉莉·波特的深刻愛意和愧疚。
她舔舔嘴唇,斟酌着語言說道:“我覺得就是為了你呀,讨厭你和守護你也并不矛盾——而且,他也并不一定有你想象的這麼讨厭你。不過,我聽鄧布利多先生說,他也許為了贖罪……”
“因為那個預言?”哈利很快想起來斯内普的“罪”。
“嗯。”蕾雅低垂着眼眸,盯着眼前的打人柳。
哈利保持着舉着隐形鬥篷的姿勢,清了清喉嚨轉換話題:“萬一神秘人真沒打算放出那條蛇,我們要怎麼辦?”
“那我就會毫不猶豫使用神鋒無影。”蕾雅眨眨眼睛,直截了當地答道:“你看見剛剛我使用這個魔咒時候的情形了,如果可以,在我破壞所有東西之後。你能帶他一起幻影移形嗎?”
“沒問題。”哈利越來越覺得,身邊的這位好友似乎與他記憶中的有些不同。
這時,蕾雅的手腕突然變得熾熱,她拉開衣袖的時候,哈利也好奇地湊過來。
「到了嗎」
「我們在外面了」她回到。
「那我進去了,看好機會」
「先生請小心」
“你們真的是……”哈利苦中作樂般笑了起來,打住了話。
“快走。”蕾雅假裝瞪了他一眼,故作生氣地說道:“如果你不想我因為失去他而抱着你大哭的話。”
哈利沉默一陣,最終決定順着蕾雅的話說下去:“那如果失去我了,你會難過嗎?作為朋友。”他的右手揮動魔杖,對準打人柳,施展了一個無聲的漂浮咒。那些扭曲如同藤蔓般的枝條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
“我怎麼會失去你呢?”蕾雅反問着和哈利一起走向秘密隧道的入口,不忘在他們身側布下一道閉耳塞聽咒。
哈利沒有立刻回答,領着她一起鑽到隐在樹根底下的隧道。他們點起兩道熒光閃爍的微光,蕾雅這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她皺起眉頭觀察着身邊的哈利。她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凝重嚴肅,他好像不是在說謊話,而是在述說一件真正會發生的事。
蕾雅旋即感到有些擔憂,她低下頭邊匍匐在隧道裡邊說道:“别這樣,哈利。我會非——常難過,非常傷心。你根本不知道當時我跟他給你們送劍的時候,看到你們渾身是傷我有多難過,我永遠不能想象失去你或者任何一個我熟知的人。”
她頓了頓,繼續說:“而且,金妮會——更加傷心,她可能會傷心到死掉的。還有羅恩、赫敏,你能想象他們會怎麼樣嗎?所以,無論是什麼情況,你都不要做這種假設,好嗎?”
哈利怔愣住了,沒想到會得到如此情真意切的回複,他移開視線看向出現在前面的木牆壁,迅速熄滅了手中的魔杖,哽咽着說:“我知道的。我也不想……”
靠近前方的房間,一個逼人、毛骨悚然,宛如來自地獄深淵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低聲交談:“不,我的問題不是關于波特,而是你。告訴我,為什麼——這根老魔杖,他一直在拒絕我呢?”
是伏地魔,果然如鄧布利多所預料的那樣,準備因為魔杖的事殺死斯内普。
蕾雅和哈利相視一眼,兩個人都抿緊嘴湊到隧道盡頭的一個被箱子堵住的豁口後面。他們屏住呼吸,透過箱子和狹窄的縫隙朝裡面看去。
伏地魔悠閑自得地坐在一張複古的椅子上,他的長袍自然垂落的後方,是一個被漂浮在半空、仿佛魔法球一樣晶瑩剔透的保護罩攏住的大蛇。而站在伏地魔前面,背對着牆外兩人的,是斯内普。他的雙手背到了身後,正絞在一起,是在隐藏起收在衣袖裡的魔杖。
“主人——”斯内普低沉的聲調響起,帶着一點卑微的發顫,“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使用這根魔杖施展了卓越的魔法,不是嗎?”
“不。”伏地魔冷酷地說道,他倏地站起身,紅眼睛裡閃爍着咄咄逼人的殺戮氣息,那兩條細細的鼻縫讓他看起來更加扭曲而猙獰,和蕾雅從斯内普記憶裡看見的一模一樣。
他正用那蒼白、枯枝般醜陋的手指玩味地擺弄着一根魔杖:“我剛剛試過了。高超卓越的,是我。而這根魔杖……它根本沒有顯現出他該有的奇迹,跟我一開始擁有的魔杖沒有任何差别。”
斯内普沒有說話,蕾雅注意到他的手指已經觸碰到從衣袖中滑落的魔杖頂端。
屋内的氣氛凝成了一種古怪、陰鸷的僵冷,伏地魔開始在踱來踱去,那身像褪了色的墨綠鬥篷随着他的動作發出沙沙響聲,讓人感到就像是有無數毒蛇在地上緩慢地爬行,随時會做出攻擊。
蕾雅感覺後背已經滲出一整片的冷汗,不由地将手裡的分院帽抱得更緊。
如果說在進來尖叫棚屋之前,她還有許多莽撞的天真的話,那如今真正浸在伏地魔身上蔓延出來的、隔着牆也能清楚感受到的威壓之下,她的内心确實被不安和恐懼填滿了。這種感覺就像是慢慢被摁進深水中,氧氣全部耗盡,身體不可控地沉入湖底,四周所有的聲音都隻剩下心跳,而後又逐漸被無法阻止的窒息感所取代。
她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斯内普一個人在裡面面對伏地魔呢?她的腦海閃過無數個不詳的念頭——萬一她的神鋒無影不足以對付伏地魔呢?——萬一,他受了連鳳凰眼淚也治愈不了的傷,那怎麼辦?
太難受了。
光是等在這裡,等在這裡什麼也做不了,她甯願陪他一起在裡面忍受伏地魔帶來的煎熬。
哈利好像感受到蕾雅的身體在忍不住地顫抖,他一邊捂住再次開始作痛的傷疤,一邊伸出手摟住蕾雅,好像想要傳遞給她一些安慰。
就在這時,手環給她帶來一陣溫暖感。
仿佛是讀到她溺水的求救一樣——
「還不行,萊恩哈特」
他的聲音好像随着話語響在耳邊。
萊恩哈特。
想起來,他每次叫她名字的時候,結尾的音節都會又輕又短,十分悅耳。
蕾雅立即往縫隙裡望去,斯内普依舊保持着他的姿勢,靜靜地伫立在那裡直視着伏地魔。他是怎麼給她傳信的?
“西弗勒斯,我猜你應該很清楚。你是一個聰明的巫師,一直以來,你也是一個很忠誠的仆人。”伏地魔還在孜孜不倦地吐着陰狠的蛇信,手指如同殺死獵物的蛇般纏緊了手中的老魔杖,他猩紅的眼睛在閃爍,倒映出他身前繃緊了臉的斯内普。
“主人——”斯内普低聲回應,是在懇求。
蕾雅覺得心髒似乎跳漏了很多拍,随之而來的痛楚沿着每一根神經末梢攀上四肢百骸。
“老魔杖不肯為我效力的原因,是因為,我不是它真正的主人。老魔杖屬于殺死它前任主人的那位巫師,也就是說——隻要你活着,西弗勒斯,它就不可能真正屬于我。”房裡的伏地魔眼中的殺氣已經藏不住了。
她瞪大雙眼,深吸一口氣,把魔杖換到左手,而右手則緩緩地探入身側的分院帽裡。
“哈利,神秘人就拜托你了。”她湊在身邊人耳側說道。
“沒問題。”哈利最後拍了拍她的肩膀。他顯然也很緊張,攥緊了魔杖的手心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哈利低頭從口袋裡摸出那張撕裂的照片和一個金色飛賊,蕾雅瞥見照片上是微笑着的莉莉·波特。随後,哈利把金色飛賊和照片握在左手,兩人同樣的綠色眼睛裡有同樣真誠的不屈堅定。
“主人!”斯内普拔高聲音,他也已經捏住魔杖。
“不可能有别的辦法了,西弗勒斯。我必須——征服這根魔杖,才能——征服哈利波特。”伏地魔拖長着每一句話的語氣,讓它們顯得更加可怖,“我很遺憾,西弗勒斯。”
斯内普在對峙中舉起魔杖的瞬間,伏地魔猛擊了一下空氣,斯内普随即應聲撞倒在他們眼前的木牆,發出的強烈聲響讓兩個人陡然一顫。
蕾雅立刻平複住情緒從分院帽中抽出閃着爍爍金光的格蘭芬多之劍,光芒四溢的劍身映出她咬緊的下唇,以及眼眸裡沉住無畏的勇氣,和深沉的愛意。
哈利和蕾雅一起并肩站直,隐形鬥篷因為他們的動作兀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