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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讓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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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陌生的地方。

也許可以稱為一個陌生的河畔邊。

前方的河流被醇厚透亮的陽光撫得浮起一層淺綠色的幻光,不時碎開點點的浮金色。在翻湧着的水花與虹輝之間,有彎彎的蘆葦青翠抹開在搖曳的河面,同時倒映在那裡的,還有一座石橋。

蕾雅順着石橋的方向望去,才發現對面是個過分熱鬧的村落,熙熙攘攘的叫賣聲和笑聲沿着風的方向撲來他們這邊。而仔細看的話,可以觀察到攢動的人們,帶着尖帽子的巫師、奇裝異服的賣藝人、調試樂器的吟遊詩人、還有正忙于往剛搭好的店鋪上挂裝飾的商人。遠方,彩色的三角旗幟和五色的氫氣球漂浮在村莊的上空,像是開在各色錦簇的繁花。

“嗯……?”她向身邊人投去疑惑的神色。雖然她并不太會因為他帶着她幻影移形亂跑而感到吃驚,畢竟有一次他可是帶着她到了山嶽之巅去尋找暮光幽影花。不過,面前這景象還是讓她感到不解。

“禁林東北的上霍格米村,是個巫師村落。今晚這裡會舉辦慶祝戰後的夏日慶典。”斯内普放開她的手腕,大步往前走。

“呃,”蕾雅跟在他的身後,愈加訝異,“為什麼……?”

“隻是覺得遠離霍格沃茨會好一點,而且今晚這裡還會有不少特殊魔藥材料的攤販。”斯内普随口解釋道,稍作停頓,别過頭斜睨她一眼,“還是說,找個麻瓜商場會更符合你的想法?”

順着他的話,蕾雅突兀地想起母親藏書裡放着的幾本愛情小說——男主,女主,咖啡館,尴尬的表白,還有被拒絕後扔下錢落荒而逃的其中一方。怎麼想都确實不太是斯内普的風格。

她快速地回到:“這裡就很好,看看魔藥材料也很好。”隻要你在就很好。

蕾雅把後面這句話吞在肚子裡,跟他一起跨過了石橋。

迎面有幾個伫立岸邊的村民,抱着幾筐大概是準備用來擺攤的果物,有些好奇地向他們投來目光。

“領帶。”斯内普略帶嘲諷地提醒着,“如果不想被人知道你是個逃課的霍格沃茨學生。”

“那我一定會告訴他們,是斯内普校長帶我來的。”蕾雅邊調侃,邊順從地摘下領帶塞在裙子的口袋裡。

他沒接話,兩個人穿過石橋,村門口是大片尚未成熟的南瓜地,那些橫七豎八的果實滲出一種仿佛能嘗到苦味的青色。另一側是一方惡作劇牽牛花田,明黃色的花骨朵正迎着燦陽的方向抖動,十分惹人憐愛。

蕾雅看了一會兒,跟着他沿鵝卵石小路走進村中廣場,那裡正搭建着一個演奏舞台,幾個裝着樂器的陳舊木箱被堆砌在一邊。有高高的桅杆豎立在舞台後面,那些随風飄揚的三角小旗子就是從這裡出發,延伸到各家各店的煙囪。廣場的邊緣是一排仍是空曠的露天商店,顯然是今晚販賣各種特殊物品的場所。

村裡有各式各樣的人,都在忙碌着什麼。還有幾個看起來就是觀光客的巫師在悠閑地交談。斯内普趕在被他們發現前,帶着她重新走向河岸,他們順着村裡水車磨坊平台往前,那裡有一座酒館。現在還很早,幾乎沒有人坐在那裡。

“餓嗎?”他問。

“還真有點。”她誠實地摸了摸肚子。

他們在酒館靠近河流的空位置裡坐下,一側的露台上有幾個聊着天垂釣的村民,沒有過多地關注他們。蕾雅别過臉,看到剛重建好的磨坊倉庫,牆上挂着嶄新的“Delicious Butter Beer!(美味黃油啤酒)”标語,讓人忍不住想起那種沁涼的甘甜。

斯内普點了一份三明治和黑咖啡,而蕾雅則要了一份炸魚薯條和黃油啤酒。在等待餐品做好的片刻裡,斯内普脫掉了外套,把它們随手搭在椅背上,應該是被初夏的太陽曬得有點熱。

兩個人沉默地沉浸在日光裡吃完了食物,蕾雅不時偷偷看他的側臉。但他始終都沒有看她,隻是懶懶地将一隻手擱在桌子上,另一隻手則端着飲品,稍稍側過身注視着河邊釣魚的人們,黑色的眼珠偶爾随着被從河中扯上來的魚晃動。

這些場景都是她不曾見過的。讓她莫名地想知道更多的,斯内普離開了霍格沃茨後的面孔。那是她從未敢想象,也從未敢相信竟然能看到的。

“我的臉上,可沒寫着字。”他用一貫冷淡的口氣打開對話。

“隻是在想,您是不是也想加入他們一起釣魚。”蕾雅低頭喝了一口冰涼的黃油啤酒,沒有急着吞下去,而是讓奶油和焦糖的香氣在口腔停留,最後咽下還能感受到肉桂的餘韻。

見他沉着臉不說話,她又連忙岔開話題:“您今天,不忙?”

“都扔給鄧布利多了。”斯内普不冷不熱地答。

這麼一說,蕾雅就想起審判廳最後斯内普走向鄧布利多的情景,看來是那個時候的決定。

那麼,他是特意為了跟她出來,所以把工作都推給鄧布利多?也就是,鄧布利多完完全全知道斯内普是要跟她出來?

想到這裡,她的腦中顯出鄧布利多最後那個贊賞而意味深長的笑容,分明就是老人家過分熱心的慈祥關愛。随即,一股寒涼的氣息從她的背脊上彌散開來。

她晃晃腦袋趕走想法,順着他的話聊下去:“這一個月,想必您很辛苦吧?”

“我想,這不是你眼下要關心的事。”斯内普把注意力從翻着白肚皮的魚兒上收回,回頭看着眼前的人。除了微蹙的眉頭,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你沒有什麼要問我嗎?”

蕾雅怔住了。問他?問什麼?——問他的心意?問他有什麼打算?還是問他内心的真實想法?

可是,好不容易才恢複到正常交往的程度,萬一她選擇了錯誤的問題,又讓他們回到晚會的那一夜那樣,該怎麼辦呢?

她真的甯願保持現在這種适度的距離,也不想他再推開她。

蕾雅躊躇地看他,想從他的眼裡探出一點提示。但那雙石頭般的眼眸裡沒有任何情緒,宛如夜晚深沉無光的森林,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

“嗯,”她摸摸鼻尖,聲音裡帶有濃厚的猶豫,“我想問您,今天過後,您還會推開我嗎?”

這個預想外的問題倒是讓斯内普窘迫地頓了頓,他的唇慢慢抿成一道線,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臉。

梅林知道,他現在壓在内心的這些話,是自那晚以後一直考慮到今天早上才做好決定的。而這近一天一夜的漫長時間裡,眼前這個家夥的哭臉一直浮現在他的腦海,是讓他忘也忘不掉,也讓他更深刻地意識到他已不再舍得讓她哭。

其實這個決心對斯内普來說無比艱難。比起在鄧布利多和伏地魔之間周旋遊走,這種最簡單的坦誠更讓他感到煎熬透頂。畢竟他總是很少主動在别人面前坦露自我,除非是無可避免的情況,比如說今日的審判。

一直以來,他更傾向于選擇一種晦澀的方法來達成目的,就像他曾求助于鄧布利多時,也從未親口承認對莉莉·伊萬斯的感情。而這種行為的根源在于,他從小就處在一個即使表達内心也不會被尊重和回應的環境。

但是,她不一樣。她的世界是完整而敞亮的,她已經付出足夠多,也見到足夠多的黑暗,她不應該再被他如此對待。他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會決定在今天将所有的話告訴她,無論結果如何。

斯内普抽回思緒,放下喝完的咖啡杯。盡量讓語調聽起來沉穩而冷靜那樣:“聽好了,蕾雅,這些話我隻會說一次。”

蕾雅吞咽了一下,直直地看進他深不可測的雙眼。

“那一晚以後,我認真地考慮過我們的關系。”他講得很慢,很鄭重,斯内普可從來都沒有對誰這樣過,“我不會否認我對你的感情。但我依然覺得我不該允許自己接受你的心意。”

他承認了,那些早已隐藏不住的情感。

這是蕾雅第一件反應過來的事。心裡卻說不上是開心還是難過,她小心翼翼地放下剩了半杯的黃油啤酒,靜靜地注視他,繼續等待接下來的話。

“我想過很多,關于我們的年齡和身份。但更多的是,我認為,我們的關系是不會對等的。”斯内普以沉寂陰郁的黑眸直視她,語氣依然平靜。

“我明白的,先生。”她假裝輕松地笑笑,手開始不自覺地扣着黃油啤酒的杯邊,“我隻是不希望……”

“不,你還沒完全明白。或許我該說得更清楚些,”斯内普打斷了她的話,臉上有一種不自然的晦暗,好像是痛苦,又好像是釋然,“我的意思是,你跟我完全不一樣。你的世界才剛剛開始,你的未來充滿可能。離開霍格沃茨以後,你會去很多地方,你會遇到很多人。他們會更好、更優秀、更适合你,也更懂得珍惜你。”

他的嗓音太溫柔,說出的話卻無比悲傷。話語停住,她的眼裡蓦地有什麼随之暗淡了下去。

她聽着河水潺潺,聽着魚兒撲打水面的清脆,本應安撫心靈的聲音卻讓她感到忐忑。覺得頭頂的陽光在這一刻也變得刺眼至極,使她的眼睛更加難受地發熱。她為他的話沉思半晌,依舊選擇毫不退縮地直視他,盡管聲音已忍不住顫抖:“可是,我覺得您已經很好了。”她喘了一口氣,繼而略帶懇求地告訴他:“其實,我也從未期待您會回應我的感情。您或許不記得了,您曾經在地窖裡對我說的話,它們救贖了渾渾噩噩的我。我原本并不奢求與您有什麼可能,隻是希望您不要再推開我。”

——“你該對不起的,是你自己的時間。”

這是他當時的話。

斯内普聽着,想起來當時的情景,苦澀地笑了,“我不知道那些随口說的話,竟然對你這麼重要。”他低聲繼續:“然而,你的才能和天賦就在那裡,即使不是我,也會是别人發現它們。”

“可是,就是您先看見了我。”她努力平整呼吸,稍稍提高了些音量,好像是在拼命地向他傳遞話裡的意義一樣。她忍住在打轉的淚水,一字一頓地強調:“是您跟我一起走到了今天,不是别人。所以,您怎麼能認為在跟您經曆了那麼多事情後,我還能喜歡上别人?所以,為什麼不能是我們一起去更多的地方?”

這些語句,簡單、真摯、沒有任何的修飾,卻讓斯内普的身形完全僵住。

是他先看見了她。

正如是她,先看見了他。

“您對我來說足夠好了!如果您還介意年齡的話,等我們一起活到一百歲的時候,這些差距根本就無所謂。難道您能記得鄧布利多先生今年多少歲嗎?”蕾雅見他不接話,自顧自地把埋藏已久的心思一股腦兒地倒出來,語氣中帶着些許任性的賭氣:“我不敢現在就保證我不會後悔,但誰能預見未來呢?您能肯定,推開我後,您不會後悔嗎?”

她真的,這麼直接地告訴他想跟他一起活到一百歲?

本來還覺得有些許苦悶的斯内普,被她這異想天開的話引得也泛上一抹别扭的笑。他忽然覺得她就是一頭倔強狡猾的小獸,平時看起來溫馴乖巧,但必要時候就會用一個個執拗的問題敲擊着他的心,逼他思考,逼他面對,逼他——回應她。

一起走到現在,要說他沒有被她身上那種格蘭芬多天性感染,那是不可能的。甚至在某些時候,他忍不住設想,要是他也有她這樣的堅定勇氣,故事是不是會不同?要是曾經的他也這樣勇敢——是啊,他已經錯過一次了,還要繼續遺憾嗎?

“我話還沒說完。”他用眼神讓她暫時停住執着的掙紮。

沉默片刻,他重新直視她,看她眼裡沉住的那些輕易撬動他的情愫。像是恒星,像是宇宙,像是萬物,像是鋪滿心底的、溫暖而笃定的堅信。

他極力壓住内心的動蕩,喉結上下滾動幾次,聲音沙啞得不像是自己地開口:“你确定,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這個簡單的問題,已耗盡了他所有的勇氣。

“确定!”她堅定地回答,邊哭着邊抽着鼻子固執地補充道:“……您要是不信,可以攝神取念我!”

“我看沒那個必要。”斯内普終是沒忍住,緩和了臉色。

他探出手去捏捏她滾燙的、漬滿眼淚的小臉,語氣略帶譏嘲地揶揄道:“傻瓜(Silly girl),都寫在臉上了,是把我教的都忘了嗎?”他皺着眉抹掉她湧得更兇的淚珠,又低聲說:“你父親一定不會同意的。”

聽見父親二字,蕾雅這才後知後覺地鼓起嘴。她眼睛一轉,很快找出解釋:“爸爸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了。而且,他明明也挺喜歡您的。如果他真不同意,您覺得當時在家裡他會給我們那麼多獨處的機會嗎?”

這句話倒是戳中重點。萊恩哈特先生護崽的心情在魔法界可是出了名的。如果他真的不同意,斯内普早已在萊恩哈特家死了很多回。

在斯内普再次的靜默裡,蕾雅用手背擦了擦臉頰,沒想到剛放下就被他拽了過去。

她順着他的動作看去,斯内普從口袋裡拿出審判會結束時候金斯萊還給他的證物,将其中一個小心地帶回她的手腕上面,他則帶上了另一個。

銀手環在他的手腕上被日光照得熠熠生輝。蕾雅注意到斯内普挽起的衣袖,蒼白的皮膚上隻剩下青紫色的血管。她伸出手,沿着血管的紋路輕撫而上,感受着他手臂上的溫度,就像是回到了那個雪夜裡一樣。

“消失了啊……”她喃喃道,“太好了。”

斯内普安靜地觀察着她臉上的情緒變化,沒有打算要阻止她的動作,而是耐心地等她擡頭。就在她不好意思地抽回手的瞬間,他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牽着她站起:“好了,好不容易到這裡來。”

幾乎是與此同時,一陣猛烈的彩炮聲從廣場傳來,随之而來的是悠揚而熱烈的音樂韻律。不知什麼時候,周圍早已溢滿了人聲,似乎是祭典的開始。

天色漸漸低暗,黃昏的暮色先是染開濃厚的暖橘,漸漸變成一整片氤氲缱绻的霧藍。這種被最濃烈的色彩描繪的光影很奇幻,雲朵仿佛被點燃的棉絮,燃燒在廣闊的藍色畫布上面。就在這如同夢境般不真切的大自然暧昧中,他們擠進歡鬧的人群。

他們在喧嚣中一起逛着集市,看過各種珍奇的手工小玩意,以及不少的魔藥材料——新鮮且野生的獨角獸毛、月亮石、金色雪花蓮,甚至還有幾片極為稀有的嗅幻草。斯内普毫不猶疑就将之買下,還購置了一些上好的獨角獸毛和月亮石,裝進他的口袋裡。

等察覺到的時候,他們已被人潮推搡着來到廣場中央。祭典正進行到最高潮,激昂的風笛、手鼓、口琴和鼓聲交織在一起,還有不時響起的歡笑聲和掌聲,随着起舞的人們構成一場震撼人心的盛宴。

“慶祝夏日!”

“慶祝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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