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沒拿穩洋蔥。
我炸着毛擡頭,定睛一看,嚯,隻見那人,身材凜凜,相貌堂堂,雙肩好似雙開門……不是。
阿不思·鄧布利多饒有興趣地看着我:“或者我稱之為植物是否正确?”
我有些僵硬地抱緊了洋蔥,一時不知該不該說什麼。
“别緊張。”鄧布利多微笑着安撫,“你得知道,你最近是相當引人注目的,尤其是沒人查得出你是誰。所以,或許至少給出一個稱呼?”
我:“……赫卡蒂·辛克萊爾,或許,鳳凰社編外人員?”
鄧布利多:“鳳凰社沒有編制内外。”
我:“哦,是鳳凰主義青年團的。”
鄧布利多:“這可和你現在用的外貌不太相符。”
我:“說錯了,鳳凰主義兒童團。”
鄧布利多:“我能問問你這個……兒童團都有誰嗎?"
我:“能啊,哈利·波特,羅恩·韋斯萊,赫敏·格蘭傑,盧娜·洛夫古德,等等。不過他們還不知道,得等我們發展成青年團才知道。”
鄧布利多:“……”
我:乖巧微笑.jpg
鄧布利多輕輕歎了口氣:“至今為止,算上今天,你明面上已經進行了四次活動,都對食死徒造成打擊,我相信你的立場,隻是我更希望通過合作的方式讓雙方都更加輕松。當然,我明白你不願意,今天隻是一位老人家出于好奇前來了解情況。”
五次。我默默在心裡糾正。好吧,明面上是四次,有一次暗面上的。我的微笑忽然就消失了。
“好的。”我輕聲說,“那麼我可以走了嗎?”
鄧布利多微笑着點頭:“當然可以,再見。”
“再見。梵斯特電影院。”
我落在了偶然路過記住名字的梵斯特電影院的角落,再次拿出一棵洋蔥,低聲說:“紐蒙迦德。”
不對,幹嘛掩飾自己要去的地方?讓他猜,讓他懵,多好。
【救救巫師界】任務獎勵三百加隆,因為是你第一次獨自戰鬥。距離買下第二塊積木隻剩五百了!
二周目新解鎖的商城,能得到更多東西。
我在商城劃了一圈,關上手機,卻怎麼也關不上眼睛,最後隻能睜眼。
可能是因為過了上床時間吧,睡覺太晚也會睡不着的。
也可能是因為手疼吧,剛剛遇到鄧布利多時有點緊張,忍不住使勁抓洋蔥,指甲不小心摳破了洋蔥,當時就感到辛辣的汁液流進指尖軟肉。
是啊,緊張,因為陌生。不是我對鄧布利多陌生,而是我看出,鄧布利多對赫卡蒂·辛克萊爾相當陌生。
疏離的微笑,審視的眼神,雖然遠不至于像看黑魔王苗子什麼的那麼冰冷,但和看親人的眼神還是顯而易見地不同的。
我突然想起在霍格沃茨的小時候,每年見新黑魔法防禦教授時,我抱着我的惡婆鳥玩偶,都因為陌生而緊張地收緊手臂,姿勢和現在一模一樣。
隻不過那時,我站在鄧布利多身後,而現在,我站在鄧布利多對面。
有意義嗎?
我做到了什麼嗎?
我救了一些食死徒襲擊的人,抓捕了一些末流食死徒,但被害人不一定不敵食死徒,食死徒也可能越獄,這種營救還可能提升剩餘食死徒的警惕,随後提升伏地魔方實力。
我救了陰屍湖畔的雷古勒斯,用迷惑菇讓藥水變成相反特性,還以防萬一自己搶着喝了,喝完覺得像摻酒的歡欣咒。可雷古勒斯命令克利切對自己用奪魂咒,效果可能能持續到哈利入學。
奪魂咒啊。
是啊,奪魂咒成功讓他以為自己不知道魂器、忠于伏地魔,而且比自己現場變成大腦封閉術大師容易,比可能會被伏地魔的攝神取念突破的遺忘咒危險性低,他隻是會去阿茲卡班住十幾年而已,他得到的可是生命!
哈,他還有可能和哥哥當鄰居交流感情呢,哈哈!地獄笑話來一發啦!
我未來還要救詹姆和莉莉呢,祂給了我解決方案,一步步走,保證萬無一失!
……
為什麼是我呢?
我不絕頂聰明,不極度勤奮,不樂觀開朗,不擅長社交。如果祂需要執行者聽話,我倒是聽指揮,但她總會内耗,會猶豫,說不定未來會耽誤時機;如果祂需要執行者有主見,我更不行,我的确不認為一些免于一死的人确實免于悲劇,可我給不出更好的解決方案。
我甚至不敢主動做什麼,不敢做半個沒有指揮的動作,不敢去戰場最前方,雖然身體幼小情有可原,可心态本身也的确有問題,我還不如把能做的都交代給一個合适的巫師,有的是人能頂替我的位置。
我甯願平庸,一輩子當和鄧布利多關系匪淺的普通麻瓜。
啊,如果我沒被選中,和鄧布利多也就沒關系了,根本不會互相認識。
現在就是從不認識的狀态,隻不過單是陌生的态度就讓我束手無策。
然而熟悉點的态度也沒什麼用,和格林德沃相處時,我隻能保持住自己沒有記憶時“無知者無畏”留下的習慣,不近也不遠,親密但會讓每個因愛組成的家庭看不出他們的親情關系,現在的我滿腹苦惱,我的監護人就在樓上,我自己卻半點傾訴的想法都不存在。
我翻過身,垂着眼睛,忽然看到樓梯上的人。
蓋勒特·格林德沃站在樓梯上,半靠着扶手看向下方的床,和床上的女孩沉默着對視。
而後,他繼續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