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更喜歡斯内普教授。”德拉科撇撇嘴。
“你敢去他那裡讨糖,我敬你是位斯萊特林。”奧羅拉冷笑。
在掃蕩了除了麥格和斯内普教授之外所有教師的辦公室後,揣着兜裡滿當當的牛軋軟糖與巧克力球,奧羅拉心滿意足地走向了最後一站。
踩着濕滑的土地,德拉科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後面:“你現在又要去哪裡?”
“去海格那裡看看。”
“那個獵場看守?”德拉科不屑地撇了撇嘴,“他那裡能有什麼?”
“我還蠻喜歡他的乳脂軟糖的。”她答道,敲開了木屋的門。
海格毛茸茸的大胡子從門縫間擠了出來,他打量着她,半是欣喜半是哀傷地道:“噢!你是今年第一個來我這裡要糖的。”
“不是我一個人哦。”
奧羅拉側身讓出躲在後面的德拉科,海格的面色沉了沉,兩人不善地對視着。
“這就是那個馬爾福家的混小子?”海格皺着眉盯着對方。
“嘴巴放幹淨點,獵場看守。”德拉科也惡狠狠地回應道。
......她忘了兩人關系并不好了。
一時間氣氛有些尴尬,奧羅拉看看海格,又看看德拉科,還是決定不去勸了。
木屋内帶着項圈的牙牙狂吠着撲出來,打破了這陣可怕的寂靜。
奧羅拉眼神一亮,半是感激半是意外地蹲下身去揉那大狗的臉頰。
牙牙的臉被揉得完全擠在了一起,卻很是滿意這樣的撫摸,溫和地回蹭着她的腦袋。
“你倒是和動物挺親,”海格把奧羅拉領進屋,也蹲下身笑吟吟地看着,“要不要以後接替我的位置?”
身後的德拉科笑出了聲。
奧羅拉回頭白了他一眼,又轉頭笑靥如花地看着海格殷切的雙眼,背後冷汗卻涔涔直下:“......我會考慮的。”
海格剛準備拉開木椅坐下,竈台上的一口藏青色的瓷鍋突然呲呲地冒出霧氣,水花從裡面嘩嘩濺了出來。
海格一躍而起,整個木屋都為之晃了一晃:“糟糕!我不太會煮這種湯。”
趁着海格打理湯的功夫,奧羅拉抱着手肘四下看了看。
屋内很暖和,爐火中木柴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不時地冒出一兩顆火星,落在牙牙的亞麻布窩裡。
奧羅拉回頭看看還站在玄關處渾身不自在的德拉科,神情是顯而易見的抗拒。
海格的驚呼聲又傳來,他毛手毛腳地把鍋中一半的水都灑在了地上。
奧羅拉有點看不下去了,好心地走過去幫他來了個“清理一新”,又重新指揮着鍋飛回火上,重新燒着水。
“我來幫你燒吧。”奧羅拉誠懇地建議道,同時肚子也咕了一聲。
海格如釋重負地坐回木椅上,椅子危險地吱吱直叫。
他眯着眼睛看着在竈台旁忙碌的女孩,眉眼變得溫和起來。
牆上挂着的紅豔豔的辣椒,瓷鍋上藏青色的紋路,蒸騰的牛乳般的霧氣,與女孩白淨的手腕,幾種頗為明麗的色彩相互碰撞,糅雜,融合,對比鮮明卻直叫人感到溫暖。
海格笑了笑:“你是加西亞家的孩子吧?”
奧羅拉正專心緻志地揮着魔杖,聽到這話後動作慢了少許,分了一點心和海格說話:“對,你認識我父母?”
海格點點頭:“我認識你母親,艾瑪·加西亞......你有一雙和她一樣的眼睛,一眼就認得出來......你母親是個非常好的姑娘,開朗溫柔。”
開朗溫柔?奧羅拉差點把手裡的魔杖甩出去,那二十年前的老爸口中如豹子一般兇悍高傲的人是誰?
海格悶了一口酒,重重地把酒杯砸在桌上,發出砰一聲悶響。
“咳,抱歉,在你們面前本不該喝酒......你母親當時也站在你這個地方,好心幫笨手笨腳的我煲湯。她還經常帶着她的小男友過來,就是你的父親。”
海格說完這段話後便坐在那裡一聲不響地猛灌,屋内一時間隻有爐火與咕咕噜噜冒泡的湯汁發出了聲響。
奧羅拉靜靜地等着,卻等來了海格醉意朦胧,且帶上哽咽的聲音。
“......其實很少有孩子願意主動來我這裡做客。每年萬聖節我都要買上一大袋糖......都是你們喜歡的口味......然後就等你們來拿......可是那麼多年來,糖都在櫥櫃裡發了黴,沒有一個人會來找我讨糖。我知道你們是嫌我的木屋又髒又亂......”
說到這裡,海格捂着臉哭了起來。
奧羅拉吓了一跳,手足無措地亂揮了幾下魔杖,火星從杖尖嘩啦啦地迸發出來,落進湯裡。
“......然後是你母親來了,她從我櫥櫃裡掏出大把大把發黴的糖,塞滿了她的南瓜燈,還笑嘻嘻說幸好我準備了糖,不然她就要搗蛋了......”
海格抽抽噎噎地道,掏出一塊手帕使勁地吹着鼻子。
“......你母親後來年年都來,她每次都帶着她的一大堆夥伴,叽叽喳喳的像小鳥一般,圍着我給我變有趣的魔法。那是我特别開心的一段時光......後來她和那群孩子們都畢業了。”
“再那之後,也隻有哈利、赫敏和羅恩經常來看我......還有今天晚上的你倆。”
海格又吹了兩下鼻子,随即暈暈乎乎地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奧羅拉聽着他的話,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她原本也隻是為了檢查雞棚這碟醋而包了整盤餃子,卻意外聽到了媽媽的這段過往。
身後傳來了海格如雷般的鼾聲,奧羅拉歎了口氣,肚子同時咕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