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酷的女生！你和拉文克勞那些書呆子一點都不一樣！你勇敢、堅定，長得也漂亮，我真的很喜歡你！”

塞萊斯特歎了口氣，頭疼地按按眉心：“第一，我很愛我的學院，我的同學們也不是隻會死讀書的書呆子，在穆迪教授的課上，拉文克勞的實戰成功率甚至比格蘭芬多要高。”

克魯斯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嚴肅，隻好點點頭。

“第二，我其實一點都不酷。和羅爾發生沖突并不是我自己想去做的，當時他以我自己和另一個女生的性命相要挾，反抗是不得已而為之。”

羅爾事件之後，鄧布利多并沒有向學生披露事情的細節，經過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口口相傳的話變得越來越離奇和誇大，漸漸成了事件親曆者都不認識的樣子。

幾乎所有人都在歌頌贊歎她的勇敢無畏，沒人在乎她的迫不得已。

克魯斯的表情變得茫然，像是什麼濾鏡破碎一樣。

塞萊斯特繼續說：“而且我們并沒有打起來，最多互相丢了幾個魔咒。”

“并且在此期間我其實非常害怕，羅爾再怎麼廢物也是德姆斯特朗的畢業生，我害怕他突然暴起發出的惡咒，也害怕事後遭到純血的報複。”

“整個過程中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驕傲和爽快，更不用談什麼偉大的奉獻精神。”

克魯斯張着嘴，愣愣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可是他們說，說……”

“你也說了，是‘他們說’。”塞萊斯特耐心地說，“無論是你從旁人口中了解的我，還是根據一些特質拼湊而成的我，都不是我。”

“你看，你認為的我，熱情、勇敢、堅定，這是不是都是格蘭芬多最明顯的特質？”塞萊斯特看着克魯斯欲哭無淚的表情，軟下了語氣，“其實這些都是你根據道聽途說得來的結論，你不了解我，通過我做的這件事用你自己理想中的形象填滿了剩餘的空白，這隻是你想象中的我。”

“就算我答應了你的約會請求，你也會在之後逐漸幻滅，意識到這兩者根本不一樣。”

“别把心思花費在我身上了，我相信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她一定會像你喜歡她一樣熱烈地愛着你。”

塞萊斯特打開門的時候差點被迎面撲來的四顆人形炮彈砸暈，她迅速往旁邊一閃，眼前的四人踉跄幾步很快站好。

克魯斯看到這些人，悄無聲息地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哇哦，趴在門上偷聽，虧你們幹得出來。”塞萊斯特抱起雙臂，無語地看着眼前的四人，“你們怎麼來了？”

幾個人一起向魁地奇球場的方向移動。“在你和克魯斯在門外說話的時候就來了，隻不過離得太遠你沒看到。”萊姆斯的臉色有些難看，“那小子想一出是一出，你不用和他解釋那麼多。”

“我想說清楚嘛，直接一勞永逸。”塞萊斯特笑眯眯地看着萊姆斯說。

詹姆拍拍自己手上的灰，出了個馊主意：“你還不如直接對外說大腳闆是你男朋友，以他這張臉，保證你到畢業都安安靜靜的。”

塞萊斯特和萊姆斯異口同聲：“不行！”

“确實沒有男生敢和我表白，可是我将會變成全校女生公敵。”塞萊斯特看着西裡斯，遺憾地搖搖頭，“可惜了，弊大于利，我還是自己解決吧。”

西裡斯瞪大眼睛：“你是在嫌棄我嗎？”

詹姆狂笑：“大腳闆，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塞萊斯特用眼神詢問小巴蒂，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小巴蒂看着塞萊斯特：“你知道他的愛是假的。”他有一瞬間的茫然，“但連愛都會有真假嗎？”

“在克魯斯的心裡，他将我套進一個虛假的殼子裡，他愛着這個自己幻想出來的殼子，不在乎也不願意看到我的内在。”塞萊斯特說，“與其說愛有真假，不如說愛有深淺。”

“就像你的圍巾？獲得它并不需要成績和榮耀來交換，也不需要事先達成什麼條件，隻是因為天氣，隻是因為愛意，這是愛的具象化表達。”

“也是愛中最高的境界，接受你的全部，無償為你奉獻自己的一切。”

“可我厭倦這樣的愛，因為它的本質是懦弱與渺小。”小巴蒂咬牙切齒地說，他猛然湊近塞萊斯特，伸手輕撫她的耳垂，金屬與碎鑽組成的耳環在她的發絲下熠熠生輝，“我想要的比你說得更堅定更放肆，我想要那個人毫無顧忌地愛我，他的權力、地位、榮耀、使命統統為我讓步，我想要他為我不顧一切抛棄所有——那才是真的愛我。”

塞萊斯特被他手指冰涼的體溫凍得打了個寒戰，她看着小巴蒂的眼睛，從他眼底看到了毫不掩飾的瘋狂和偏執。

她平靜地與他對視。

“當那個人真的願意為你去死來證明愛你時，你将同時收獲愛和失去他。”塞萊斯特感受到小巴蒂退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如果他真的能證明，那我也不在乎。”小巴蒂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下幾乎變得透明。

塞萊斯特知道他指的是他的父親，老巴蒂克勞奇，父子倆是一脈相承的偏執和倔強，老巴蒂從不曾承認兒子的優秀，小巴蒂從未在父親這裡感受到愛意。

不停地試探過後就是瘋狂，小巴蒂發現優秀的成績并不能引起父親的注意，開始劍走偏鋒試圖走向與其截然相反的道路。

就讓我最後試一試吧，我親愛的父親，如果我真的是個食死徒，你是否願意抛棄一切，在所有人面前保下你唯一的兒子？

塞萊斯特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

他們永遠不可能和解。

小巴蒂掙脫塞萊斯特的手，反握住她的手腕：“某些人這輩子都不會那樣愛我，那你願意代替他嗎，教我愛，然後為證明愛而生，為彰顯愛而死。”

“愛隻能發生，不能學。”塞萊斯特笑得明媚，“更何況，我們倆誰先為愛而死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