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各位彼此都明白,這種分享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傳播,以目前霍格沃茨人人神經緊繃的狀态,這意味着他們要将自己辛苦整理了一天一夜的資料無償送給所有考生。
看到塞萊斯特點頭後,希斯轉身問其他人:“大家的意見呢?這份資料畢竟是大家一起整理的。”
“我沒意見。”達裡安率先說道。
“我也是。”艾洛蒂也點頭。
大家紛紛附和,希斯将羊皮紙複制成雙交給那個女孩,溫聲道:“如果赫奇帕奇有人問起,你們同樣可以将這張紙分享給其他人。”
他的話中帶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我們更希望在同一個起點上戰勝他們。”
考試結束後,塞萊斯特獨自去貓頭鷹棚屋寄信。
她考得不錯,心情很好,拿了新口味的貓頭鷹零食去看包子,卻發現棚屋裡有人在喂它。
那人留着淡黃色的短發,身穿拉文克勞長袍,曲腿坐在沒有玻璃阻擋的窗戶邊沿,初夏的微風将他的長袍吹起,帶着淡淡的暖意。
是小巴蒂克勞奇。
塞萊斯特上前細看才發現,不是他在喂包子,而是包子在和小巴蒂的貓頭鷹搶食。她看着小巴蒂肩膀上那隻幾乎有包子兩倍大的雕鸮,突然感到無地自容。
是媽媽平時不給你零食吃嗎,你竟然敢去雕鸮嘴裡搶食!
塞萊斯特心痛地無法呼吸。
小巴蒂注意到塞萊斯特的目光:“你的貓頭鷹和你一樣自來熟。”
塞萊斯特反駁:“你要不要仔細想一想,咱們兩個之間到底是誰先對對方說的第一句話?”
小巴蒂仔細思考,發現确實是自己發現了秘密去挑釁的塞萊斯特,頓時默不作聲。
塞萊斯特咧嘴笑,她将包子抓過來,把信封遞給它,包子啄了啄她的手指,叼起信封飛走了。
小巴蒂的雕鸮見沒有了看起來很下飯的小東西,也不想再吃零食,撲棱着翅膀去找别的貓頭鷹玩。
“考得很好?”小巴蒂注意到塞萊斯特今天的嘴角就沒從臉上消失過。
“當然。”塞萊斯特開心地晃晃腦袋。
“據說主考官向鄧布利多教授反映今年的通過率很高,弗立維教授很開心,在所有課堂上表揚你們制作的複習表格。”小巴蒂慢條斯理地說,“我也看了,雖然内容非常籠統,但确實比之前漫無目的地複習要好。”
塞萊斯特的直覺告訴她,小巴蒂誇人,後面肯定跟了一句更損的話。
“你腦子裡這麼多點子,當傲羅真是屈才。”小巴蒂語氣不善,“你完全可以去和魔法部那些老東西打擂台。”
果然很難聽,但塞萊斯特完全不在乎。和小巴蒂以及貝爾比待久了,她慢慢摸索出了一套特有的應對方法,就是所有諷刺和陰陽怪氣一律按照誇獎處理。
“我還是最愛傲羅。”塞萊斯特笑嘻嘻地說,“我的夢想就是世界和平。”
“少年,要不要為這個偉大的夢想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我死都不會為魔法部做事。”小巴蒂虛僞地微笑。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塞萊斯特漫不經心地說,“真正想要報複一個人,就應該在他引以為傲的領域打敗他,而不是走到他的對立面。”
“什麼意思?”
“你仔細想,如果你厭惡某個人,或者想要在他面前表現自己,最好的方法難道不是與他處于同一領域嗎?在相同的背景下,你走到了比那個人更顯赫的位置,擁有更強大的力量,他就算再如何忽視你,也無法否認你的成就。”
“換言之,如果你賭氣走到了他的對立面,那效果就會截然相反。”塞萊斯特的聲音諄諄善誘,“背景和條件更改,哪怕你有所成就又怎樣,他依舊在他的位置高高在上,并且鄙夷地看着你選擇了他當初唾棄的那條路。”
小巴蒂恍惚覺得自己和塞萊斯特互換了角色。兩年前,他在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對萊姆斯的病情試探挑釁,兩年後,塞萊斯特揣着明白裝糊塗,句句沒提他,句句都是在勸他遠離黑魔法和伏地魔。
這種感覺也不算糟糕。小巴蒂想,他掌握着她哥哥是狼人的秘密,她窺探出他對父親怨恨的一角。
他甚至有種隐秘的興奮。
他眨了眨眼睛:“這話是誰說的?”
果不其然,他對上塞萊斯特狡黠的目光。“著名拉文克勞學者,塞萊斯特·盧平——正是本人。”
塞萊斯特笑起來左臉上有個圓圓的凹陷,顯得俏皮又溫暖:“雖然這個世界破破爛爛煩得要死,但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她捏起拇指和食指,中間隻留下一道小小的縫隙,“一丁點的美好,值得我們去保護、去留戀。”
她想向去年一樣拍一下小巴蒂的頭,卻發現站着的小巴蒂比自己高出不少,隻好拍拍他的肩膀,把手裡的貓頭鷹零食塞給他:“開心一點,不要總愁眉苦臉的。”
“未來肯定會有好事發生的,九月份再見!”
紅色的雕鸮眼尖看到新的口糧,撲棱棱飛到主人的肩上,撥弄着他的頭發。
小巴蒂摸摸雕鸮的羽毛,看着她跑走的背景,喃喃自語:
“……九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