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cue到自己，淩歲遙愣了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包括旁邊的裴行路，他頓感耳朵發燙，結巴道：“是、是的吧。”

裴行路勾着腕表，不動聲色地輕笑一聲。

張導擺手：“行了行了，咱們這桌年紀最小的就是歲歲了，哪經得起你們這些老油子這麼逗？都别鬧了啊。”

尤其暗示郭慧雯。

郭慧雯口不擇言，自罰三杯，又說：“綏甯老師想喝什麼？椰子水？橙汁？氣泡水？”

“給他白水。”

“氣泡水吧。”

兩個人聲音同時響起，兩道聲音重合。

現場短暫地靜了幾秒。

嘶……這兩人？氣氛好像有點不一般呐。

淩歲遙對裴行路那是明晃晃不加掩飾的崇拜喜歡偶像。裴行路是……關心小粉絲的身體健康？

郭慧雯打量淩歲遙和裴行路，試探着問：“那白水，還是氣泡水？”

裴行路面不改色。

内心則：……

他剛才說話了？？？為什麼都這樣看着他？？？

淩歲遙回過神來，“白水吧，謝謝。”

“好的，綏甯老師。”郭慧雯在菜單上勾選，笑眯眯地又看向裴行路，意味深長，話中有話：“那裴老師，氣泡水啰？”

“……可以。”

這段小插曲很快就過去，衆人提及片場高壓工作之下的一些小趣事，大有苦盡甘來、千帆過盡之意。

多人聚會中，淩歲遙是最安靜的那個，靜靜且認真地聽别人講話。

一桌上的人，來回來交叉敬酒，酒勁一上來，高談論闊、指點江山。

酒味越來越濃，人聲鬧騰，開着空調的密閉空間裡讓淩歲遙有些喘不過氣來。

裴行路剛跟張博敬完酒後，就見淩歲遙輕微蹙眉。

“不舒服？”

淩歲遙壓着嗓音，“嗯，有點，我發個信息給司機。”

裴行路點頭：“好。”

淩歲遙嗓子幹，正好杯子裡還剩最後一點水，他端起一口氣喝完——咦，怎麼甜甜的？他的不是白水嗎？

目睹全程的裴行路，默默地将那句“這是我的”咽了回去。

剛才淩歲遙喝的杯沿，好像也是他嘴唇碰的地方……

“這個還挺好喝的，就是……”

有點暈。

淩歲遙往桌上一趴。

張博正跟制片吹往事，聽見一聲悶響，轉頭瞥見淩歲遙不對勁，頓時酒醒了一半，“歲歲怎麼了？！”

裴行路也一愣，心下發緊。

該不會是氣泡水的緣故吧？

裴行路立馬拿起氣泡水瓶身，糟了，這玩意居然有酒精度，雖然很少很少，他都沒喝出來，但是淩歲遙這個身體……

淩歲遙轉了腦袋，眼睫眨了眨，又閉上，好像在睡覺一樣。

張博酒全都醒了：“快快快，快把歲歲送去醫院！你們誰沒喝酒？或者誰有助理司機在外面等着的？”

這可是淩家的寶貝，萬一在他組織的殺青宴上出了什麼問題，他還怎麼跟淩總交代啊。

張博感覺天都塌了。

“我來吧，我沒喝酒。”

裴行路發了條信息給周管家，讓他立馬調一輛車過來。

周管家的速度很快，大約七八分鐘，車就到了半山園門口。

裴行路和張博一起扶着淩歲遙上了車，張博正要做後排，陪着淩歲遙醫院。

一直安靜的淩歲遙卻突然大聲咳嗽，臉漲得通紅，上氣不接下氣。

張博驚慌失措，“歲歲，你沒事吧？”

裴行路也隐隐不安，将張博拉到一旁，斟酌道：“張導，可能因為您身上有酒精味，要不您還是不跟着去吧，有什麼我随時跟您聯系。”

“那好，那好！你一定要跟我說啊，”張博懊悔地拍了拍自己，“今晚真是喝大了，沒顧及到歲歲的情況，但願沒事吧！”

裴行路坐在後排，關上車門，扶好淩歲遙，對司機說：“去最近的醫院。”

司機還沒應聲，淩歲遙就委屈巴巴地叫了起來，“不去醫院。”

“都這樣了，還不去醫院？”裴行路皺眉。

淩歲遙瘋狂搖頭：“不去不去不去——讨厭醫院！”

裴行路摁住他的腦袋，“不許晃。”

淩歲遙晃得頭暈眼花冒金星，虛弱無力地栽進裴行路懷裡，腦袋砸他胸膛上。淩歲遙小貓一樣在他胸口拱着，似乎覺得舒服，竟雙手摟着他的腰，呢喃道：“不要去醫院嘛哥哥……”

裴行路瞳孔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