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沖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牛,小少爺就為這事兒不高興啊?”
“那倒不是,他昨晚上基本沒睡覺,飛機上又有個熊孩子一直唱‘爸爸去哪兒了’,這才不高興的。”
傅俊堯洗了澡走進卧室的時候,模模糊糊看到床上隆起了一坨,但窗簾完全拉上,遮光層将陽光完全隔離在了外面,室内光線很弱而他也沒有開燈,所以并沒有察覺到那一坨隆起有什麼不對。隻以為自己昨天走的時候忘了疊被子,他一晚上基本沒有睡覺,但又是喝酒又是動武消耗了他不少體力,所以現在困得眼睛都快要睜不開,往床上一躺扯過被子蓋上,幾乎是十秒鐘以内就睡着了。
樓下,吳成清沒有看到呂繁也沒有看到貴妃,問三胖,
“呂繁呢?”
“樓上睡覺呢。”
呂繁大概睡了兩個多小時,快六點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而且腿被什麼東西壓得有點發麻,他在睡夢中痛苦不堪的掙紮了一下,情況并沒有多大改善,便醒了過來。
視野一片黑暗,他似乎是埋進了被子裡,裡面不僅缺氧甚至太過溫暖,有肌膚的觸感将他緊緊擁抱,能聞見沐浴露好聞的味道。下意識動了動麻木的腿想要脫離,卻又如無數螞蟻爬過的鈍刺感深切的從腿上傳來。他皺眉哼了一下,隻能慢慢等待感覺的減退。
等他終于意識到自己被誰緊緊抱在懷裡時,已經是一分鐘後的事情了。雖然室内光線很弱,但夜視能力極佳的他,仍能夠看清楚傅俊堯那極緻優美的下颚線,以及睡得香甜淺淺的呼吸。呂繁皺眉,有一種極度的不适感,有點尴尬、有點不知所措、有點煩躁,他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和傅俊堯睡在一張床上,但當務之急是必須脫離緊抱住自己的雙手,最好是在不弄醒對方的情況下。
然而傅俊堯是一個極其敏感的人,尤其是淺眠狀态下,最敏感記錄是三胖在樓下咳嗽了一聲把他吵醒了。所以當呂繁動了動身體想要往後抽離的時候,傅俊堯氣息一變,很不爽的緩緩睜開了眼睛。
呂繁并未察覺他的醒來,仍舊在屏住呼吸,慢慢往後移動自己的身體。鬼知道這是一個多麼難熬的過程,清醒過來的頭腦開始反思為何傅俊堯會睡在這兒,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房間本來就是傅俊堯的!三胖故意把自己安排在這個房間的!這是為什麼呢?不是說不想自己和他家小少爺“大動幹戈”麼?他這麼做分明就是要點燃導火索啊!
試問傅俊堯這龜毛的性格,會容忍一個陌生人在自己的床上睡覺麼?答案很明顯啊!
其實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就質疑過這個房間的歸屬,因為這個房間有太多鮮明的生活痕迹,比如衣櫃裡的整齊排列的衣服,衛生間的洗漱用品,牆角的冷藏酒櫃以及床頭櫃上的平闆電腦和電子日曆。但三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這就是他的房間,如果他不睡這個房間小少爺肯定會生氣的,于是他才勉強壓住心中的疑惑,睡進了這個房間。
現在看來,那個死胖子全他媽的在放屁!!
傅俊堯的肌膚十分的清爽順滑,充斥着年輕的味道而又富滿彈性,呂繁覺得十分不自在,再加上傅俊堯完全将自己的右腿夾在兩腿之間,他試着抽離了幾下也沒有成功,頗有些焦頭爛額,心道難不成我要就這樣等他睡醒?到時候也會很尴尬啊!
晚尴尬不如早尴尬,沒準兒弄不醒他呢?抱着這樣的僥幸,呂繁最終将手放到了壓在自己腿上的那條腿,擡起、瞬間抽離、放下,一氣呵成,
“嘶……”
稍一動彈,腿上的鈍痛刺麻的感覺明顯加重。
“你在幹什麼。”
喉頭的震動似乎是從頭頂傳來,低沉悅耳的聲音透着毋庸置疑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