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廢話嘛,任何行業都有潛規則,何況是外表光鮮明亮暗地套路極深的娛樂圈。不過我家小少爺能是他們宵想的麼?簡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比誰有錢我們就沒輸過!當然,呂繁你不是癞蛤蟆,你是一隻黑天鵝。”正好配小少爺這隻白天鵝。
11點,夜色正濃,呂繁抱着貴妃窩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三胖早就回家,他卻不敢上樓睡覺。三胖說的話雖然有時候很難讓人理解,但抓住某些字眼也能猜透幾分,他好像誤會自己和傅俊堯是很要好的朋友了,甚至可以同床而眠的親密朋友,這實在讓人匪夷所思。如果不是因為他承擔不起後續的康複治療而傅俊堯可以,他現在就想馬上打包回公司宿舍。
呂繁并不是一個品德多麼高尚的人,能夠借助他人而獲得更好的醫療服務,他并不會拒絕。
“喵嗚~”
貴妃朝着樓梯口叫了一聲,呂繁看過去,傅俊堯正好走下來。他穿上了一套寬松的居家服,略長的頭發睡得亂糟糟,平日子梳上去的劉海耷拉下來遮住眼睛,透出幾分稚氣未脫的大男孩氣息。
“有什麼吃的?”
“雞湯、米飯”
“你晚上就吃這些?”
“不然呢。”
傅俊堯頓時沒了什麼胃口,去冰櫃拿出一聽啤酒喝。呂繁皺眉,放下貴妃走過去,拿下他手中的冰啤酒,問,
“炒飯可以麼?上一次的餃子應該還有。”
傅俊堯看他奪下啤酒後嚴肅認真的表情,突然覺得挺順眼,多巴胺分泌增多,心情有些愉悅,
“都要,啤酒給我。”
雞蛋火腿炒飯、煎餃、一碗熱雞湯,呂繁用了十五分鐘左右。快手式宵夜呈現在了餐桌上,那一聽啤酒已經打開,但傅俊堯并沒有喝。他蹲在地上把雞胸幹撕成一小塊一小塊,貴妃一雙鴛鴦眼滴溜溜的盯着,撕一塊就湊過去叼進嘴裡,吃得可香。
“好吃麼?”
“喵嗚~”
傅俊堯拿起剩下的半塊聞了聞,一股雞肉的腥味兒,貴妃以為他要跟自己搶食,着急了,用爪子去薅,傅俊堯便逗它。等到呂繁從廚房裡出來時看到的就是一人一貓在沙發上打滾搶食,那個平時一貫刻薄高傲的男人此時真的就像一個鄰家的大男孩,笑容在他的臉上宛如初冬将寒雪融化的暖陽,嘴角的弧度連着兩個淡淡的酒窩,沒有了往日的冷漠,連眼睛都帶上了笑意。
呂繁看得有些發愣,想起了記憶中那個笑起來也是這樣好看的少年。猶記得有一年的冬季下了三十年罕見的大雪,駐地的路都被雪掩了個紮實,所有訓練和工作都暫停,全體兵員抄家夥鏟雪。林锴的老家在很南方的一個海邊小城,再來到駐地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雪,更别說是這樣的鵝毛大雪了。别人累得怨聲載道他卻高興地像個傻子,捧着一堆雪湊到呂繁面前,凍得通紅的臉以及那一雙亮晶晶的眼,至今讓人難忘,
“三哥你看你看!雪白雪白的诶!!”
“廢話!”
“你在想誰?”
不知何時傅俊堯走到了呂繁面前,懷裡抱着貴妃,眉頭輕蹙,似乎很不滿。呂繁神情依舊有些恍惚,林锴死的時候才24歲不到,他們一起在部隊裡面生死與共了五年的時間。還記得當時他們“六劍客”那威武風光、意氣風發的歲月,仿佛都還在昨天。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沒了就沒了呢?
傅俊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呂繁終于回神,
“做什麼。”
“你在想誰。”
“……”
呂繁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走神了,想起林锴,又看看眼前的傅俊堯,垂眼苦笑了一下,
“長得一點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