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繁的背影果然一滞，水龍頭傾瀉而下的水聲嘩啦啦作響，他的氣息有些緊促，

“為什麼。”

“複查。”

“哦。”

呂繁到底是沒有親手煮火鍋，三胖不敢消失太久，溜出去買了點水果零食什麼的又灰溜溜的跑了回來。一看是少夫人親自在洗菜，而小少爺還在一旁看着，吓得差點就地往生，趕緊滾過去一把奪下呂繁手上的東西。

12月，天氣已經冷了，庭院裡種了幾顆銀杏樹，枝丫光秃秃的，落了滿地的金黃樹葉，沒人打掃堆了厚厚一層。室内開着暖氣，因為溫差落地窗的玻璃上有層薄薄的水霧。他們吃過一頓麻辣鮮香的火鍋後，傅俊堯便催促呂繁上樓換件外套，他們該去醫院了。

“衣櫃裡有一件黑色大衣，你穿那件。”

呂繁扯了扯身上的輕薄款棉服，去年商場打折買的，還很新，

“我就穿這件。”

“難看。”

“……”

三胖一看呂繁的臉黑了下來，趕緊做和事佬，

“不難看啊，你長得俊，身量也高，穿啥都好看！”

下一秒就收到了來自小少爺的眼刀，趕緊拐了個彎兒，

“當然，你要換上小少爺說的那件衣服，肯定會更好看。”

呂繁懶得理他們，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這下又換傅俊堯臉黑了。

三胖搖搖頭默默歎口氣，心道你們倆三歲小孩兒呢怎麼這麼容易鬧别扭……

華瑞特的VIP接診室裡，康複科主任李明對呂繁的腿進行了全方位評估，通過動靜态觀察、周經測量、長度測量、關節活動度評定、肌力評定、感覺功能評定、ADL評定等一系列複雜操作後，對他的恢複效果很滿意，建議他可以随訪康複，定期到醫院複查。

整個評定過程耗時半小時，在這個半小時内，傅俊堯在另外一個房間和華瑞特金牌專家神經内科教授李祥和老師密談。

“聽你口述，隻能知道他是焦慮症複發，但具體症狀、嚴重程度以及他的心理壓力，還是要通過專業的醫學檢驗和親自與我面診，才能得知，我不能通過你說的話去給他開治療的藥物，這對患者來說是極為不負責任的。”

“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所以你更應該幫助他。”

“怎麼幫？”

李教授頭發花白，一雙眼睛透出睿智的光芒，

“至少讓他告訴你。”

不過為安撫呂繁徹夜失眠的恐懼，李教授還是開了兩瓶藥，一瓶複合維生素B族片，一瓶抗抑郁藥。傅俊堯将兩瓶藥的外包裝都撕掉，心想睡覺前就說是鈣片讓他乖乖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