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畫面裡,言阮轉身在與謝飛面對面時好像忽然停頓了一下,緊接着動作慢了半拍。
“這裡再倒放一次。”
畫面再次從變換隊形之前開始播放,這次林覓也看出來了:“這裡阿言是不是走錯位了。”
俞峸池卻道:“錯位的不是他,是謝飛。”
林覓恍然大悟:“我就說這裡怎麼看着有些奇怪。”他們七人的隊形原本是對稱的,齊棣站在最中間,他站在舞台的西面,按照隊形變化的規律他應該換到西北面的,卻來到了與齊棣更近的西南面。
看完了回放,林覓感慨道:“他們這舞台隊形變化也太複雜了,多虧阿言反應快。”
“林覓,你讓舞台設計師把設計圖紙給我看。”
“好的俞總。”
……
舞台上燈光暗下來的一瞬間,言阮按照導演彩排前說的,逆時針摸黑往前面走,然後往左轉,去尋找舞台下的出口。
在他往前走的過程中,升降台和地下室結構還在繼續變化,他沿着走廊壁抹黑走了許久,終于摸到了需要轉彎的牆角處,但是他的心還是跳得撲通撲通的,他害怕這種伸手不見五指,又不辨方位的地方。
升降台嵌入舞台下方之後,上面的聲音已經被完全隔絕了。
走廊壁使用的是粗糙的布面壁紙,有吸音作用,現在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他什麼也聽不見。
他又摸着走廊壁一直往前行了一會兒,前方卻一絲亮光也沒有,直到走到了通道盡頭。
當觸到封閉的牆面時,言阮頓感不妙。
難道自己記反了,剛才應該往右轉……
猶豫了幾秒,言阮又狐疑地沿着原路返回。
可是當他右轉回到第一條走廊時,卻忘記了升降台閉合後,最初的出口處結構已經變了……
失去了方向後,言阮的心态有些崩……
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位置,也不知道該往哪邊走,人在慌亂之下容易破罐子破摔,他開始抹黑在這個地下空間裡不停地走來走去。
直到确認這個空間已經全封閉,沒有出口後,他有些挫敗地一屁股坐了下來,縮在角落裡緊緊抱住自己。
現在自救是不太可能了,他不敢亂按這下面的機關,誰知道這些機關開啟後,頭頂上方會不會突然一根大柱子直接落下來把他壓成肉醬。
彩排結束後是大班課,也不知道齊棣他們發現自己不在了,會不會想到自己是被困在這裡了,齊棣這人粗中有細,雖然平時看着還像一個長不大的男人,但其實他們B組成員每一個都被他照顧過,現在說不定已經開始滿訓練園找自己了。
為了避免自己一直胡思亂想地枯坐在這裡,言阮開始複盤起舞台上的細節來……
時間随着房間漂浮的顆粒物一起在流逝,最終他還是無法欺騙自己,他覺得自己等了好久好久,久得已經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
……
言阮是被凍醒的。
他靠在角落的牆壁睡了很久,想着用睡覺來麻痹對時間的不确定感。
可他醒過來時,狀态更糟了,早上在舞台上表演的熱潮和興奮感全然褪去,被一種未知的恐懼占據上風。
他身上穿着單薄的演出服,面料僅僅是一層輕紗,現在已經是十一月末,還差臨門一腳就是冬天最冷的時候,地下空間陰冷寒濕的空氣漸漸浸透入自己的身體裡。
他呼出一口冷氣,突然站了起來,邁步離開了剛才一直待在的轉彎處。
這些角落是機關變換最密集的地方,萬一齊棣一直也沒找到他,上面的人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啟動了機關,自己還是一樣會被壓成肉餅!
……
“啊啊啊啊啊啊!”
俞峸池啟動舞台開關的那一刻,舞台下方突然傳來了一陣急迫的喊叫聲,這聲音其實距離舞台上方還有一段距離,所以他聽得并不太真切。
升降台升起後,露出一段向下的步入地下空間的階梯。
他打着手電一路向下,在地下空間轉了一圈,卻沒有找到那孩子,手電筒照到圖紙上,圖紙上的線條複雜曲折,他摸索到牆壁上的下一個開關……
……
言阮之前一直都是沿着地下室的牆壁往前走的,所以沒有遇到什麼遮擋物,可是中間的空地就不一樣了,這裡堆放了了一些舞台上固定的裝飾結構,他一個不小心被這些裝飾結構絆倒了,撲在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上面。
他胡亂摸索着,直到摸到了一隻冰冷的指節分明的手……
“……”
“啊啊啊啊啊啊!”
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言阮已經控制不住地叫出了聲!
身體往後傾的同時,他又不小心跌坐在一雙同樣冰冷僵硬的大腿上!
汗毛乍起,魂飛天外,一陣暈眩上頭……
明明什麼也看不見,他還是以手掩面,控制住有些發軟發麻的身體,緊閉上雙眼,止不住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