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用盡全力喊出來。
可還是無能無力。
水泥從管子流下,沒有停下半秒。
桶裡的水泥越來越滿,到胸腹,到脖子,到頭……。
最後,什麼也沒留下。
視線被眼淚蒙上了一層濾鏡,看不清似的,卻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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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職的日子遙遙無期,卞海洋決定自已想辦法。
他做這一行,無非是想要找到困擾自己多年的事實真相。
事情還算有了些眉目,雖然還是很模糊,得總算給卞海洋一些方向。
“隻有我能證明…”
卞海洋躺在床上,眼睛看向天花闆,腦子裡反複捉摸着高杉的這句話。
高杉曾和鄒偉共同執行任務,是整個事件的親曆者。
而任務之後,鄒偉冠以‘黑|警’的惡名,高杉的立場模糊不清。
那,任務中其他的親曆者呢…
總能找到一個吧。
可是…
當年認識阿星後,他曾讓其幫忙查找過與鄒偉相關的事。
查偏整個網絡,有效的信息少之又少,想是刻意被抹去了一樣。
那如果通過高杉呢……
從他的角度是否會得到更多的信息呢。
想到這,卞海洋起身,剛一開門,就聽到廚房丁丁當當的。
卞美琳在煲湯。
感覺到有人站在廚房門口,沒回頭,也知道是誰。
卞美琳沒回頭,心裡還有氣。
“那個……小姨,我出去一下…”卞海洋支支吾吾的。
“早點回來,喝燙。” 卞美琳說完也沒回頭看,故意的。
“嗯!” 卞海洋卻答的高興,他知道,卞美琳這是松了口。
離開小區,卞海洋打了車,心裡有些迫不及待。
雖然迫不及待,可卞海洋還是在一家燒鵝店前排着隊。
“唉,你也喜歡這家的燒鵝啊。”
卞海洋被人拍了下肩膀,回過頭。
陳麗雯帶着黑框眼鏡,穿着市井樸素。
“嗯。” 卞海洋應了聲回過頭。
“買半隻嗎?”
“嗯。”
“一個人吃啊?”
“你先來。”快輪到卞海洋了,卞海洋把位置讓開,希望陳麗雯買完快點離開。
“啊,這麼紳士啊,老闆半隻。”
“下一位。”老闆把燒鵝遞給陳麗雯後招呼着。
“半隻。”
老闆動作很快,卞海洋拿着燒鵝,剛要走,發現陳麗雯站在一旁。
很明顯,這是在等他。
“找我什麼事?”卞海洋直接問。
“哇,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嘛…”
“哪天,請你吃個飯…”卞海洋不是不想感謝陳麗雯,隻是暫時還想不到方法。
“啧,沒勁。”
卞海洋已經放慢了腳步,他隻想快點‘解決’陳麗雯,去找阿星。
“那你想怎麼樣。” 快到地主了,卞海洋停下問。
“嗯,暫時還沒想到…你去哪啊?”陳麗雯轉了話題。
“有個朋友,有點事,要不,下次再約。” 卞海洋有點着急。
“好啊,怎麼聯系你啊?”
卞海洋隻好告訴了陳麗雯自己的電話号碼,終于脫身。
陳麗雯看着手機裡的号碼,覺得沒趣。
轉了個方向,繼續跟着卞海洋。
直到‘目送’卞海洋進了一座唐樓,才轉身離開。
陳麗雯想到那天發生的一切。
那個高杉與這個卞海洋這間應該有着什麼微妙的關系。
當她去跳下海的時候,并沒有想到後來的發生的事。
她當時隻是想去追高杉的,Alex已經在船上,卻返回明顯是想接高杉。
隻要拖住高杉,也許就能抓到Alex。
可是沒想到,高杉卻保護着去追趕的人。
這什麼意思?!
一槍就可以解決麻煩,便能順利逃走,為什麼卻擋在了被瞄準的人前。
還…
陳麗雯明顯感覺到,當時的高杉把人按進水裡,是為了躲避槍口。
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在遊艇的監控發現,高杉與王蓉在頂層的房間裡時,那個叫王拓的就在窗外。
看兩人之後的相處,高杉更加信任這個王拓。
或者說相比騰銳,高杉與王拓的關系更加親密。
而之後在儲藏室,高杉又與這個卞海洋呆了很久,出來後,兩人先是交談了一下,之後高杉才在卞海洋對他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挾持了他。
兩人的關系也不一般。
當時高杉的身上有捆|綁的淚痕,也就是說,卞海洋幫高杉脫身,可後來又成了高杉逃跑的工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的所有情報都斷了。
陳麗雯想,如果能通過卞海洋,得到深入的機會…
無論結果怎麼樣,她都得試一試。
她的感覺不會錯。
他們兩個人,一定會再次相遇。
“喂,阿婆,吃不吃燒鵝啊。”
不等回答,陳麗雯已經自顧自的把東西寒給了正在拾垃圾的阿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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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銳也在盯着天花闆。
他在等一個電話。
嗡----
手機屏幕終于亮起。
“喂。”
“找到了,就在你說的那個位置。”祝長林聲音啞得很,應該是幾天幾夜沒睡了。
“能确定嗎?”騰銳焦急的問。
“龍喆的技術室對土壤,以及發現的雜質進行了化驗,發現了高純海|洛||因的成份,與六年前的樣本一緻……還有,在相距500米的地方,發現了一具屍骨。”
“陶敏在大學時簽過骨髓捐獻協議,采過樣,已經比對成功了。”
電話兩頭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那……我師父……那鄒偉……”
祝長林先是長歎一聲,久久的才開口。
“案件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