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太吵,高杉擡起眼皮,是白天,四圍很暗。
“要不要喝水。”
“……”
“晚上要離開這,你也一起。”
“……”
說話的人看高杉沒反應,隻得起身準備往門外走。
“你怎麼會在這裡?”高杉的聲音幾乎被雨聲掩蓋。
“……”
門被打開,屋裡隻剩高杉一個人。
高杉以為自己會死。
因為沖動,想要救人的時候。
可自己為什麼還活着。
高杉轉過頭,看向窗外,植物的葉子被雨水砸得東倒西歪,搖搖欲墜。
突然一陣相似感襲來,腦中某個畫面開始與此時此景重疊。
高杉慌忙閉起眼睛。
可是已經來不及,記憶已經沖破牢籠,攔不住,逃不了。
“阿…媽…”
又是一聲雷,小小的身體被緊緊環住。
輕拍的手讓人安心。
鼓起勇氣,小小的人睜開眼往窗外看,大雨變成了霧,裹着風,撥亂層層枝葉。
溫暖的手撫向小小的臉,埋進柔軟裡。
那種安心的感覺,着實讓人貪戀。
兒時的記憶逐漸模糊,殘存的感受也即将消失,後來……
後來他好像,又感覺到了。
那堅實禁止的,不夠柔軟,卻同樣安心的懷抱。
“轟!”
雷聲炸響。
這次沒有人安慰,高杉被拉回現實。
嗓子變得很幹,高杉走到桌子旁,杯子裡的水是滿的。
“一起走…”
為什麼要帶着我一起走…
高杉想到剛剛還要給自己倒水的人。
不想死的人總是被迫離開,留下的,也不知是人是鬼。
那自己呢…
我現在是人…還是鬼…
想着,高杉拿起杯子,把裡面的水全部喝光。
----
從李明這得到的線索來看,廖志剛參與的禁|毒專案應該就是高杉與鄒偉一起負責的案件。
廖志剛與張強相識,而張強這個人,無論與六年前還是現在的毒|品案都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
張強現在在看守所,現在能接觸到的人隻有廖志剛。
而自己被停職,估計和他也些關系。
該怎麼樣才能從他那裡得到當年案件的相關細節呢。
還是說,他本就與這些案子…有着某種關系?……
卞海洋仰躺在沙發上,偏着頭看向窗外。
晚上了,家家都亮着燈,遠處的月亮彎彎的挂着,旁邊看不到星星,孤零零的。
孤零零的……
那個小小的,單薄的,總是自己一個人的身影漂進腦海,卞海洋沒有把‘他’趕走,任‘他’在自己的思緒裡亂竄。
卞海洋發揮着想象力,幻想出一個穿着校服,坐在教室認真聽講的高杉。
一個穿着制服,擡手敬禮,意氣風發的高杉。
一個随意穿着T恤,自然靠向自己身邊的高杉。
一個被束|縛着,可以任由自己‘處置’的……
身體悄無聲息的湧起一股熱|流…
高杉好像身在了自己的腳邊,眼神帶着祈求。
掌控感讓卞海洋的呼吸開始沉重。
他閉上眼睛,想像着擡起腳,輕輕的觸碰。
從腳踝…不、應該從腳心開始,到腳跟,腳踝,小腿……
好像感覺到了高杉的顫抖,和…壓抑着的嗚咽。
卞海洋沒有停,直到高杉的腰|腹…
他好像看到高杉因為害怕而閉上了眼睛,但他知道,那并不是害怕,更多的是在期待。
想要得到滿足,卞海洋是不會給的。
他停下動作,蹲下。
顫抖的人微微睜眼,眼皮閃爍着,渴望着。
卞海洋伸手輕撫着高杉的臉,然後緩緩滑到脖子,手臂,胸腹…
最後滑到…
該死!
卞海洋擡手搓着臉,打斷自己的遐想。
起身,脫掉上衣,去廁所準備洗個涼水澡。
----
卞海洋有些頭疼,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能從廖志剛的嘴裡得到當年案件的相關信息。
一連幾天,卞海洋隻能在瘳志剛家的附近轉悠。
為了掩人耳目,卞海洋租了一輛車,打着空調,天再熱至不不那麼難過。
瘳志剛幾乎不怎麼回家,所長的工作占據了大部分時間。
生活變成了工作。
這一天也沒變化,瘳志剛的妻子送孩子上學,接孩子放學,自已在一家會計事務所工作,時間比較自由。
晚上十點,燈滅。
瘳志剛今天還是沒有回家。
卞海洋啟動車,拐出小區。
他先是到廖志剛任職的派出所轉了一圈,廖志剛的車還停在停車位,說明人還在所裡。
卞海洋不敢停留太久,他再次啟動車,去了下一個目的地。
教師樓。
卞海洋站在樓下,向上看,遠處的路燈隻有邊緣的光照向這邊,四周黑悠悠的。
404.
那裡有潮氣,黴味,汗水的鹹味。
但記憶裡更多的卻是豆腐腦的濃郁鮮香。
不覺間,唇齒間開始分泌口水。
那種在舌尖顫動的滑嫩,讓喉頭忍不住的吞咽。
卞海洋輕咳,把自己拉回現實。
又等了一會,卞海洋轉身準備離開。
剛走兩步,就聽到汽車的引擎聲。
接着熄火,開門。
旁邊是一顆樹,職業的敏感讓卞海洋往旁邊側了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