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弘稷淡淡補了句:“留個能向皇後回話的。”
得到主子的命令,僞裝成親衛隊的暗衛們露出了本來面目,他們迅速撲向各自的獵物,用各種隐蔽狠辣的手段收割場上生命。
暗衛行事一向謹慎,宮内殺人,要麼沒有明顯傷口查不出死因,要麼用宮人們的常用方法,誰都做得到所有人都有嫌疑,自然看不出是誰做的。至少不能像慕容弘稷和衛弘那樣用兵器弄的到處是血,增加掃尾工作難度。
眼看着曹安咽下最後一口氣,慕容弘稷吩咐衛弘:“去冷宮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一位身穿夜行衣的暗衛從陰影裡快步走出來,單膝跪地彙報道:“殿下,屬下在起火第一時間趕來查探,裡邊沒有活口……對方是先殺人後放火。”
這名暗衛在冷宮篇曾經出現過。羅美人夜闖慕容弘稷房間鬧事,害慕容弘稷在床底躲了半天。當時衛弘不在,跪在門口向慕容弘稷彙報情況的就是他。慕容弘稷怪他辦事不力,特意晾着他,罰他多跪一會兒。現實中十來度的天氣,葉執隻穿了件裡衣,整個人都凍傻了。
慕容弘稷聽到彙報後徹底沒了念想,隻面向冷宮,隔着圍牆看裡邊還在燃燒的大火。
丢出匕首後,衛弘開始檢查慕容弘稷的衣服和手,看有沒有蹭到髒東西。陳導給顧廷悅找了幾種表演方式,表達他對殿下的關心和懊悔,顧廷悅完全不知道該選哪種。
要是隻告訴顧廷悅一種方案,别管演的真不真,他會努力往那個方向凹。出現多種選擇時,在顧廷悅看來都是差不多的思路,完全分不出哪種更适合自己。隻能挨個試一下,看看哪個效果好。
陳導反複強調,衛弘的不滿和自責,完全來源于自家幹幹淨淨的殿下手上沾了人命。作為護衛,這種髒活本該衛弘來做,他該沖到殿下前邊行事,而不是隻在一邊看着。
整晚顧廷悅隻能共情冷宮失火一處失誤,思慮不周造成的損失顧廷悅和衛弘都忍不了。至于手上沾血什麼的,又不是殿下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預先知道他想幹什麼。
而且顧廷悅覺得親自動手才解氣,觀衆想看的也是這種爽點,有什麼好自責的?矯情!
矯情這個評價是給小杜的,是她把衛弘寫的這麼糾結。
衛弘本人表示:不是我,我沒有!
一直到拍攝開始後,顧廷悅都不知道要怎麼辦,直到曹安開始吐血。血量屬實有點大,顧廷悅突然想到陳導反複提過“手上沾血”。
手上沾血在劇中本來隻是形容詞,結果倆人距離太近,很有可能變成一種事實。不止是手上,衣服上也沾了血……果然是髒活。
說到髒,顧廷悅很自然的聯想到葉執的潔癖。潔癖再結合血,腦子裡立馬回想起葉執一個人窩在化妝間,弄得到處是血的畫面。傷成那樣,葉執回酒店第一時間想的還是洗澡。
顧廷悅好像知道自己該怎麼演了。他搶下葉執手上的刀,按照劇本完成丢出匕首殺人的動作,然後開始認認真真檢查葉執身上手上沾沒沾血。
葉執這身戲服冠禮、冊封太子、祭祖、晚宴,以上這些發生在一天内的劇情,都要穿。顧廷悅就當替服裝組提前檢查戲服,這行為多有意義,多合理。
檢查完戲服,在周圍吵吵鬧鬧你追我逃的噪音環繞下,兩人聽完暗衛的彙報。顧廷悅擡手示意對方退下,然後扯起自己衣服下擺,動作輕柔仔細的幫葉執擦手。
監視器前的陳導和小杜都愣了,小杜問陳導:“這是您教的?”
陳導緩緩搖頭:“他自己發揮的,思路不錯。”
小杜單手拄腮專注的看着屏幕:“好熟悉的畫面啊,思路确實不錯。”
陳導不是說凡事要想到殿下前邊嘛。上次葉執拿顧廷悅戲服擦手,這次不等葉執吩咐,顧廷悅特自覺的主動擦,行動夠超前了吧。
全程沉浸在角色情緒裡,望着冷宮方向傷神的葉執:我演我的,你演你的,愛怎麼折騰随便吧,懶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