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目睹葉執給丁俊打電話,張光國突然理解丁俊為什麼會陷進去。小峰如果想對誰好可以把人寵上天,長得好會說話還懂關心體貼人,很難不心動。隻有相處久了濾鏡碎掉,看清本質才能清醒不被誘惑。
張光國比誰都清楚聶成峰不是優質戀愛對象,他對誰都好經常移情,感情來得快去的更快,最重要他不喜歡了就會離開沒有半點留戀。眼看着愛情消失,前後落差令人絕望。比起被明确拒絕沒有機會的丁俊,張光國覺得顧廷悅更可憐,顧廷悅的糟心事還在後頭呢。
張光國覺得丁俊還是太年輕,時間長了就會知道,朋友和家人才是小峰身邊最牢固可以相伴一生的位置。張光國搖頭評價道:“造孽啊。”
無視張光國的吐槽,葉執又打給顧廷悅。電話又是秒接,顧廷悅果然還沒睡:“葉老師?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什麼時候回家?”
葉執:“時間太晚回去會打擾大家休息,我明天要坐最早的航班回一趟上海,今晚在外邊住不回家了。”
顧廷悅:“不行。要麼告訴我在哪我去找你,要麼你回來無論多晚我給你開門,二選一沒有第三個選項。”
張光國瞪圓了眼睛,小夥子你很霸道呀!葉執也有點蒙,除了健康問題顧廷悅很少這麼強硬。轉念一想葉執懂了,顧廷悅應該是怕真出了什麼事,想我回去跟他說說。想通這些葉執松了口:“好吧,我這就回去。”
顧廷悅:“路上别太趕注意安全,到家給我打電話,我去給你開大門。”
葉執:“好。”
挂斷電話,葉執和張光國默默對視,葉執先不好意思了:“幹嘛這麼看我?”
張光國心情很複雜:“好奇采訪一下,被管着不自由的感覺如何?”
葉執想了想:“還好吧,沒覺得不自由……”
張光國重重歎氣,突然心态不平衡了。如果換了以前有人這麼要求他,混賬東西早翻臉了。小峰這大半年變化非常大,無論愛情還是親情,都出現了很多張光國看不懂的情況。
葉執解釋道:“好不容易和你相認,我本來想跟你聊聊大家這段時間的際遇。但是好像讓我家顧老師擔心了,他還在家等我回去,走吧車上聊也一樣。”
張光國默默拿起車鑰匙,開車回到周家已經是後半夜兩點。一路上兩人聊了很多,葉執講了家人,這輩子的爸爸媽媽和上輩子的父親母親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父母。
上輩子聶成峰是頂梁柱,家裡父親母親是很淳樸的牧民。大家都不懂表達愛意也不知道該對彼此說什麼,很傳統的中式家庭氛圍。這輩子爸爸媽媽大概是覺得虧欠葉子木,特别是媽媽讓葉執體會到了婷婷同款被長輩溺愛的感覺。
不是說兩對父母孰高孰低,葉執隻是親身感受了一下,不同年代父母對孩子的态度有很大區别。父親母親那代人愛的深沉,孩子本事大了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出錯。爸爸媽媽這代人更喜歡溺愛孩子,無條件寵着慣着。而新生代父母自己還是沒長大的孩子,他們比孩子還熊。
從描述中張光國發現小峰很喜歡現在的爸媽,他們做的很多事讓他很受用。張光國表示理解,叔叔阿姨确實不懂如何跟小峰親近,看着他們戰戰兢兢很多時候張光國都會不自在。
不止葉執在講,張光國也在講述大半年來每個人的情況,講成峻和侄子侄女們。侄媳婦懷孕了,預産期在明年春天。侄女交了男朋友,正在談婚論嫁中。聽到家人都很好葉執就放心了,自己的離開沒對親人造成影響是好事。
在張光國的講述中大家都很好,時間會帶走悲傷撫平一切。隻有那晚的司機受了很大刺激,一直在海南療養至今無法碰車。葉執歎氣,車子撞那麼慘自己肯定也沒好到哪去。司機直面聶成峰的慘狀大概會成為一輩子的陰影,反而是葉執這位當事人睡着了無知無覺。
葉執将這段時間遇到的好朋友講給張光國聽,包括與周老的緣分。周老沒有不待見聶成峰,隻是平等的嚴格對待所有成年人。如果不是換了孩子身份接觸周老,葉執還被蒙在鼓裡繼續誤會。
講到這裡葉執掩不住得意,張光國卻歎起了氣:“鄧老住院了,你知道嗎?”
葉執笑容僵在臉上:“什麼時候的事?什麼病?嚴重麼?醫生怎麼說?”
張光國:“鄧老年紀太大又愛生氣,心髒一直不太好你是知道的。當初你和鄧老關系最好,一有空就去找老人下棋聊天。你出事後鄧老身邊一下子空蕩蕩的,加上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沖擊,鄧老的身體越來越差,這已經是大半年來第三次住院了。”
葉執:“醫生怎麼說?”
張光國:“不太好,發病頻次太高老人身體受不住,也許哪次就……”
葉執面沉如水:“鄧老住院我一點消息都沒有,鄧新城知道嗎?”
張光國:“你和鄧老非親非故,沒消息也正常。如果不是今天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也不會跟你說。至于鄧新城,鄧老的脾氣看見那些孫子孫女就煩,當然不會通知他們。”
葉執:“鄧老一個人在醫院?”
張光國:“有護工和秘書,身體上被照顧的很好,心裡不痛快就沒辦法了。”
葉執:“明天落地後去看看鄧老。”
張光國:“好,去之前要做好心理準備,老人比以前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