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鵲羽俯下身湊近又瞧了瞧韓清霜臉上的傷,白瓷般高貴的臉上添了幾道劃痕,就像手裡珍藏的精品被毀,心疼得責怪起來,“韓清霜,我還真沒看出來你是真猛啊,小女孩打什麼架呀?”
這話題自然而然拐了彎,不知是好是壞。韓清霜撇着臉不看他也沒接他的茬,嘟囔道:“這你管不着。”
給台階也不下,多少是有些不知好歹,淩鵲羽沒了好氣,“韓清霜,我管不着?”他伸手掰正了那張髒臉,捏着他的下巴說,“你看着我,你不是說要見面嗎?你就打算這樣來見我?”
韓清霜咬着唇,眼擡一下又心虛落下,也沒什麼可辯解的,他無話可說,點了點頭。
小書童,那個當女孩養的小書童。章辰沙的話在淩鵲羽耳邊跑來跑去,他掐着那個尖下巴粗魯地左擺右翻地打量,滑下握着細脖頸再不客氣地摸了一把不明顯的喉結,接着肩膀手臂都一通亂摸,這骨架子寬卻細軟如棉,捏了半天摸不清雌雄,他扶着韓清霜的肩膀問:“你是男的嗎?”
他期盼這個妄想是真的,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可韓清霜扒開了他的手低下頭,雙手抓緊了裙擺,哽咽着說,“我……”
我是嗎?
我可以是嗎?
……
“我不是。”他說。
這時張晴從門口奔過來推了淩鵲羽一下護在韓清霜前面,“你怎麼回事兒,怎麼動手動腳的!”
思緒本就亂成麻,被張晴跳出來打斷就更為煩躁,可面對兩個女孩子他又不好發火,隻好壓着情緒說:“你不如問問她是怎麼回事兒。”
韓清霜拽了拽張晴的衣服示意她别說了,可張晴不管努足了勁跟淩鵲羽掰扯,“你們的事兒我大概都知道,不說别的,你就說她拒絕了你多少回,是誰死乞白賴地非要交往的?她一開始也不知道那是你呀。”
淩鵲羽被這莫名的一通罵罵出了不忿,駁道:“可她知道了也沒說呀。”
“知道了不想說不行嗎?”張晴這犢子護得有些沒理,可她氣場很足,“她喜歡你你不知道?她舍不得拒絕你,一開始誰能想到後來能發展成這樣呢,她是做錯了,跟你對不起行嗎?”
“行,你們說什麼都行。”話接得不甘又帶氣,淩鵲羽末了還哼了一聲。
“你也那麼喜歡她,怎麼就非要卡死在這性别上呢?”張晴說。
張晴問了韓清霜想問的,本想拉住她的手松開,他躲在張晴身後等待答案。
問得好,淩鵲羽深呼吸簡直被氣笑。他歪頭視線打在韓清霜身上,“韓清霜,我記得我在你和你哥面前講得很清楚,我就是在性别上卡得很死。如果說那之前你不明白,拎不清,我也能理解也能原諒你,但那之後你明明有那麼多機會跟我解釋,你卻選擇繼續騙我,甚至還費勁心思開了變聲器是嗎?這遊戲很好玩嗎?”
垂死掙紮的希望也斷了,韓清霜失去争取的資格。
“一點都不好玩……對不起,”韓清霜擡起頭把張晴推到了身後,“我也沒什麼可解釋的,我就是因為一己私欲騙了你。我知道說對不起也沒意義了,但我也隻能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