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淩鵲羽臨時有事提前離校,他沒有告訴可能會去找他吃飯的韓清霜。這才該是友誼應有的距離嗎?淩鵲羽也不知道,他不知道不報備是一種撒氣還是對韓清霜态度的試探,他隻是心安理得地回了家。
晚上十點,嚴澄穿着一件單衣哆哆嗦嗦進了家門。
雖說已是春天但倒春寒也不是開玩笑,白天雖說站在陽光底下穿件單衣也能湊合,可隻要一入夜便是料峭。嚴澄在北方也生活了不不短的時間,他自是不可能還不知這地方日夜溫差的巨大,他帶了外套,隻是外套給了别人。
嚴澄搓了搓凍僵的手,說:“你欠我一個人情。”
淩鵲羽不明所以地回頭,一副想要嘲笑他的神情。
嚴澄沒功夫看他,邊脫鞋邊說:“你早走怎麼不跟人說一聲,小姑娘大晚上的在院門口等你等到九點多,凍得直哆嗦,幸虧是碰上了我。”
“你什麼意思?”淩鵲羽沒聽明白。
“我說,”嚴澄語調多了些責怪,“我是說韓清霜。”
淩鵲羽驚愕地擡頭又迅速低下,嘟囔道:“我又沒約她……”
嚴澄凍得不輕,先進屋拿了件衣服搭上再返回到客廳,說:“你們還用約嗎?”
這句也是帶着明顯的責備,淩鵲羽聽得懂,他心裡也明白清楚掌握對方時間表的兩個人之間約定俗成的活動哪裡還需要邀約,他自知理虧,更清楚自己陰險的本意,他本來就是試探,也是捉弄,但聽到那人真的去了真的等了又真的挨了凍,心裡頭特别不是滋味。
“然後呢?她跟你說什麼了?”淩鵲羽問。
嚴澄搓了半天手仍沒緩過來,又去倒了杯熱水捧在手裡,沒理會淩鵲羽的問題,他說:“今天下午下了場妖雨,晚上大風一吹是真冷啊,我套着一件羽絨服還冷飕飕的,你知道小姑娘穿的啥嗎?她就穿個不到膝蓋的小裙子,光着兩條腿凍得全縮在衛衣裡蹲在馬路牙子上。”
淩鵲羽怔愣了數秒,不忿道:“又不是我不讓她穿衣服的,大冷天的還穿裙子也能怪我嗎?”
“衣服的事兒是怪不上你,”嚴澄說,“可是你早走了你得跟人說吧。”
“她等不到就不能問問我嗎?”淩鵲羽沒有認錯的意思。
嚴澄白了淩鵲羽一眼搖搖頭,說:“我也這樣問她來着,她倒是跟你說了一樣的話,她說你也沒約她。”
淩鵲羽停止了解釋,嚴澄坐到他旁邊的單人沙發,捧着水吹了吹冒上來的白煙,過了許久淡淡說道:“沒約,她站在外面應該能看到樓上一盞盞燈熄滅,她卻好像沒懷疑過你會不吭聲地走。我跟她說你早就回家了的時候,她也好像沒什麼不高興起身就走,隻是可能蹲太久了半天都沒站起來……”
“你想說什麼?”淩鵲羽打斷了嚴澄煽情式的叙述。
嚴澄低笑着看他,回問:“那你是在試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