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賀第二天醒過來發現自己落枕了,脖子疼得像快斷了一樣。
不僅如此,他好像還有點感冒。
第一節課剛下,高賀就跑到理科七班的門口去找羅松治療。
羅松從他爸那裡學了一套按摩的手法,其中就包括緩解落枕的。
上學期嚴旭晖也落枕過一次,當時被羅松按完就舒服多了。
“你昨天下午不是還生龍活虎的嗎,今天怎麼就這樣了?”羅松給高賀捏肩按脖,有些好奇。
他皺眉:“我聽你說話還有鼻音,怎麼還感冒了?”
“誰知道呢,可能是換季感冒吧。”高賀不太在意地活動着脖子,“好像是比剛才好多了,你還挺厲害。”
高賀的鼻音不算很重,他的聲音聽起來懶懶的,比平時說話多了點慵懶的感覺。
就像是夏天花園裡窩在蒲團上卷着睡覺的貓,忽然被陽光曬醒了,在懵懵地伸着懶腰。
齊歲寒收回了目光,低下頭繼續算草稿。
但好一會兒都沒想起來自己剛才算到了哪一步,就這麼盯着草稿出神。
上課鈴适時地響了起來。
等他再擡頭看向窗外,就隻看見物理老師一臉容光煥發地帶着課本向教室走來。
*
高賀的感冒一直到周六下午,他去上課外英語補習班的時候都還沒有好。
但是病情還算穩定,沒往嚴重的方向發展,隻是流鼻涕和鼻塞交替着折磨他。
補習課結束,他覺得他的大腦仿佛都還在雲端,暈乎乎的。
腦子裡還是一堆單詞和語法句式在飄。
高賀看了眼鬼畫符一樣的補習試卷,他想也沒想就随手塞進了書包。
等這份卷子出現在章椿莉手裡,已經是周一上午她批改周末作業的時候了。
章椿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她布置的作業。
她看了看剛找自己問完題的齊歲寒:“剛好,歲寒,你先去趟文二,把這個卷子還給高賀,讓他把正确的卷子馬上交給我。”
齊歲寒盯着手裡的卷子看了半天。
要不是标題印着【金榜題名升高二英語小班課】幾個字,他還以為是誰把印廢的卷子拿來當草稿紙用了。
主要是高賀的英文實在是寫得太狂野潦草了。
齊歲寒想了想,上一次看見這麼狂野的字迹,大概還是醫生開的藥方。
他到了二班的後門,發現班裡睡倒了一片。
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有人進出,他隻好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高賀座位邊上。
高賀側頭枕着伸直的左臂,右手随意地搭在脖子上。
為了睡得更舒服,他還在桌面上墊了疊好的校服外套。
齊歲寒剛把試卷放在桌角,不知道是試卷的角擦到了高賀的皮膚,還是他的左手壓得有些麻了。
總之高賀睜開了眼睛,眼裡還有着些許迷蒙的水霧。
他的表情呆呆的,明顯是還沒清醒的狀态。
高賀朝齊歲寒眨了眨眼,感覺視線終于清晰了。
他擡手擋着嘴打了個哈欠:“下節什麼課?”
齊歲寒擡頭看了眼黑闆上的課表:“政治。”
随後又丢下一句“章老師讓你把周末作業交給她。”然後就踩着上課鈴走了。
等高賀反應過來齊歲寒剛才怎麼在教室的時候,政治老師都講了五分鐘的課了。
上午最後一節課上完,高賀和嚴旭晖在去食堂的路上收到了羅松發來的消息。
曹氏隻吃特辣:@超級加貝@旭日朝晖食堂幫忙占兩個座!
曹氏隻吃特辣:再打兩份飯。
旭日朝晖:?
曹氏隻吃特辣:班主任叫我們去辦公室幫忙,等忙完估計都沒菜了。
旭日朝晖:還有一個是誰?
曹氏隻吃特辣:齊歲寒。
旭日朝晖:[OK]
“他倆關系怎麼那麼好了?”高賀看完消息把手機揣回了兜裡。
“應該是他們倆數學好吧,所以班主任找他們幫忙做事。”嚴旭晖猜測着給高賀解釋,“他們班主任教數學的,忘了姓什麼了。”
兩人到了食堂後,看見空位還比較集中也就不着急占位置了。
直接一起去窗口排隊打飯。
等羅松和齊歲寒進食堂時,就看見了朝他們熱情揮手的嚴旭晖。
高賀餘光看了看在旁邊坐下的齊歲寒。
他張了張嘴,然後默默地把自己的餐盤挪過來了點兒。
“可累死我了,老趙讓我們分理科班才到的數學練習冊。”羅松在嚴旭晖旁邊的位置坐下。
看到盤子裡的菜後,他皺了皺眉:“怎麼今天吃土豆燒排骨?”
“土豆燒排骨那麼好吃,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每次……”嚴旭晖的話說到這裡也停下了。
他看着羅松的餐盤,又看了看齊歲寒的。
羅松和齊歲寒見嚴旭晖話說到一半沒了後文一起擡頭看向他。
然後就随着他的目光看着他們倆的餐盤。
“沒給你打這道菜,我旁邊這個本來才是給你的。”高賀這才開口。
齊歲寒聞言咀嚼的動作一頓,轉頭看了高賀一眼。
“我就說嘛,高賀剛才看到了有土豆燒排骨,專門給阿姨說了不要這道菜,怎麼你還會有。”嚴旭晖這才續上了他剛才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