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地把左手攤開。

齊歲寒捏着高賀的中指指尖，把他的手扯過去了一點，開始輕輕地給他擦手。

高賀這才回過神來，想抽回手：“我自己來吧。”

齊歲寒沒松開：“别動，都擦一半了。”

“哦。”高賀低低地應了一聲，“你就是去買這個了嗎？”

“嗯。”

“哦，我還以為……”

高賀的話才起了個頭，他想到了幾分鐘前的自己，忽然覺得剛才的想法有點太陰暗了……

于是他又閉上了嘴，在心裡默默地自我反省了一下。

“以為什麼？”齊歲寒又抽了一張濕巾擦高賀的另一隻手。

“沒什麼。”

“以為我迷路了嗎？”齊歲寒擡眼看他。

“那你可真厲害。”高賀笑了笑，又想抽回手，“行了吧，夠幹淨了。”

這一次齊歲寒沒再堅持，擦了幾下後就放開了他的手。

“好了。”

高賀想問問他剛才都和同學聊什麼了，但又覺得齊歲寒也沒有義務要告訴自己。

何況去掉他去買濕巾紙的時間，估計兩人也沒說幾句話。

高賀突然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齊歲寒的神色。

“數競決賽你隻拿了金牌，沒進集訓隊，會失望嗎？”

一陣風吹過來，齊歲寒被迫眯了眯眼。

但他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現在好多課都沒上完，生物還有一本必修，物理和化學這學期也有選修的内容要學，這個時候不适合去集訓。”

雖然中午吃飯的時候，齊歲寒并沒有不高興的神情，但高賀還是想知道他心裡面到底是怎麼想的。

所以才問了這個問題。

可他萬萬沒想到，齊歲寒的回答是這樣的。

高賀震驚地轉過頭去看他：“所以？你是故意計劃好沒進的？”

齊歲寒也轉頭看着他，目光落到了他的脖子上。

高賀的脖子光溜溜的，看起來很冷。

“怎麼可能。我的确盡全力了，隻是本來也不是很想這個時候進集訓隊。”

齊歲寒把他背後的帽子扯起來給他戴上：“剛好沒進，心裡反而松了一口氣。”

腦子在這電光火石間，已經設想了各種齊歲寒在考場超神控分模樣的高賀：……我也松了一口氣。

“也是。”他點頭，“還有一年的時間呢，下一次好好努力，肯定可以進的。”

齊歲寒沖他笑了笑：“好。”

*

等高賀結束一天的任務徹底可以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他打了個哈欠：“還好今天的作業在學校就寫完了。”

本來按照計劃，今天應該寫兩頁字帖的。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嘛，明天再說吧。

高賀歎了口氣，在自己擠牙膏式的練字計劃下，他已經成功寫完了一本字帖。

現在這本一百句名人名言也寫了七十多還是八十多句了。

距離全部任務完成，大概還有70%。

高賀忍不住又歎了口氣：“明年還要過生日，明年過生日齊歲寒不會又送三本字帖來吧！”

他搓了搓臉，在床上煩躁地滾了半圈：“還好他不會檢查。”

困意一下子去了一大半，高賀幹脆躺在床上複盤今天晚上校外發生的事情。

今天差點跟那幾個混混打起來，起因還是因為一個不認識的女生。

簡直是無妄之災！

表白牆的投稿不是都匿名的嗎？

那他們怎麼知道誰是誰的？

想到這裡，高賀剩下的一丁點兒睡意也徹底沒有了。

他拿過手機打算看看表白牆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給齊歲寒表白的又多了這麼多？這些人是才發現他的帥嗎？”

高賀平時本來就不是很經常看朋友圈，更不要說專門盯着表白牆看了，所以他已經有好幾個月都沒關注過了。

他一邊往下翻，一邊照例專門看看投稿齊歲寒的内容。

高賀發現很多都是來自高一的：“哦對，高一都是剛入學的，難怪啊……又有一波新的迷妹了，啧啧啧。”

他今天也挨個看了每一個給自己投稿的。

直到又有點困了，高賀依舊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迹。

就在他已經想放棄的時候，蛛絲馬迹終于出現了！

這是今年1月的一條投稿。

投稿人的頭像和備注倒是被截掉了，但是對方投稿的第一句話就是自我介紹了她的學校、班級和姓名。

她提到的學校和今天那個混混身上的校服能對上。

高賀覺得這次事件的導火索應該就是這個女生了。

“……那這匿了個什麼玩意兒？”

他看了一下評論區，因為沒有對方的共友，所以隻看到了兩條肯定他顔值的評論和羅松的點贊。

“這都12月了，馬上就一年了，居然還會産生蝴蝶效應，我是真的冤！”

搞清楚怎麼回事後，高賀無語地把手機扔在了一邊。

他終于抵不住困意，睡了過去……